還念詩呢。卿如是嗤笑,合上眼睡去了。
次日清晨,卿如是起得很早,她心底也怕把他給凍壞了。且今兒個回門,病著了的話教卿母瞧見可不好。
她拔下門栓,拉開門左右瞧了瞧,卻沒有看見月隴西。她狐疑地蹙眉,前腳踏出門檻,后腳月隴西就鉆了出來,嚇了她一跳。
“你……”卿如是捂住心口平復被駭住的情緒,皺緊眉叱他,“你嚇到我了!”
月隴西的雙手藏在身后,笑吟吟地,哪里像是被風雨糟蹋得徹夜未眠的樣子。
“我的杜鵑花呢?”卿如是質問時,目光無意落在地面,上邊還落著昨晚飄散的花瓣,但似乎并不是杜鵑花瓣。她狐疑地蹙起眉。
月隴西伸出一只手把杜鵑花捧到她面前,笑說,“喏,你瞧。”
卿如是杏眸微睜,接過花盆,根和土重新埋回去了,完好無損。
此時,月隴西另一只手又捧出一盆花來,遞給她,“這盆也送你。”
是一盆白月季。
她瞧著這院子里似乎并沒有月季花的,便問道,“哪來的?”
月隴西湊近她,低聲道,“我去我娘院子里偷的。”
卿如是抿唇,眸底隱隱浮上些笑意,低頭輕嗅花香,抬眸見月隴西正含笑瞧著自己,便又斂起神色,“我還沒原諒你昨天惹我的事。”
“嗯?”月隴西挑眉,“你還氣啊?昨晚我抱著被子在門外坐了一。夜,來往多少丫鬟小廝,你說我難堪不難堪?咱們以后別罰這個了,傳到爹娘耳朵里不好聽,你覺得呢?”
卿如是心中覺得有理,但沒有回他,只抱著兩盆花往院子里走。嬤嬤和丫鬟端著物什來伺候梳洗,卿如是將兩盆花尋好地方放置妥當,又給澆了水,這才跟著她們去收拾自己。
她發現連著兩日給她綰發上妝的巧云今次竟沒有來,雖然十分疑惑,但她并沒有問出口。
兩人換衣梳洗完畢后便一同去給郡主請安,告知回門事宜,此后才出門。
坐上馬車,月隴西緊挨著她,握住她的手,揉揉掌心捏捏指頭。卿如是掙扎了兩下沒掙扎掉,只好隨著他去了。
至昨晚一遭,月隴西也心照不宣地不再去提吃醋的事情,有些事心底明白就好,再問就要招她惱羞成怒了。她不明白,他可以等著她自己慢慢明白。
月隴西噙著笑瞧她,直瞧得她面紅耳赤不敢跟自己對視,他就暗自樂著,并以此為趣,不知疲憊。
卿如是被他盯得一顆心撲通啊撲通,怎么都緩不下那個勁兒,終于忍無可忍,“你瞧我做什么?”
“瞧你生得好看。我不及你,有點嫉妒。”月隴西自在地捏她的手,情話張口就來,“沒有你的美貌還不準我瞧嗎?”
卿如是緊緊皺眉,忽然安靜地沉吟起來,不再作聲。
兩人下馬車,月隴西先下,轉過身接她,待她將手放到掌心后,他便極其自然地牽過,一路拉著往卿府里走去。身后跟著丫鬟和嬤嬤,小廝們卸下帶回門的物資一并跟隨。
卿父和卿母都在府中,兩人拜見過后,卿母便拉著卿如是回房聊起私房話去。
雖說這方嫁去兩三日,但卿母總覺得已有好幾年未曾相見,唯恐她這兩日在月府里受了什么欺負,窩了什么委屈,好一陣的噓寒問暖。卿如是忙說自己不曾受委屈,又說是自己欺負月隴西還差不多。
“你就仗著世子疼愛你胡作非為罷,遲早有你哭的。夫妻協心有什么不好?”卿母蹙眉,拍著她的手背,忽而低聲問道,“你和世子……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