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喜歡什么隨便看!”小販笑著招呼道。
他稱呼自己為姑娘,卿如是微詫,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出門時嫌累得慌,沒有綰發,只隨意繞了半個髻用簪子束了,此時另一半披散在肩后,讓人誤以為自己是沒有出閣的姑娘家。
她側眸瞟了眼緊跟著翻身下馬朝自己走來的月隴西,眼珠子滴溜地一轉,隨手抓起一支玉簪,在指間捻轉著,上邊的流蘇隨著她手指的轉動叮鈴作響,待月隴西走近,她方嬌滴滴地道,“爺,平日里夫人把您看得嚴,您不給奴家花錢也就罷了,而今好容易背著夫人跟奴家出來了,你給奴家買一支簪花嘛。”
周圍來往的平民百姓甚多,聞言便往他們這方多看了兩眼。
月隴西猝不及防,嘴角噙著笑挑眉用眼神反問。卿如是抬眸覷他一眼,矯揉造作地用指尖繞起自己一縷披散的發,他明了后便笑著配合道,“爺的銀子都交給夫人管著呢,你不是知道嗎?今兒個爺身上可一個子兒都沒帶。”
“不嘛,爺想想辦法,人家就要嘛。”卿如是咬了咬唇,淚眼婆娑地道,“人家心甘情愿地跟了你,什么甜頭都沒嘗到,還得被別人指指點點的,若是教我爹爹曉得我一個大家閨秀給人做情。婦,還不得把人家的腿給打斷,爺舍得啊?”
月隴西拿折扇挑起她的下頜,挑眉笑道,“不舍得不舍得,我的心肝兒如花似玉的,哭得爺心都碎了。但你要說什么甜頭都沒嘗到可就冤死爺了……甜頭沒嘗到,那昨晚你嘗的什么?”
他還真是什么騷話都敢亂說,卿如是睜大眼,咬牙握拳捶了他一下,惹得月隴西沒忍住笑出聲,用舌尖頂了頂唇角,接著道,“爺身上就掛了一只香囊,里面裝著安神香,還是夫人送的,不若你問問這位小販小哥要不要,爺把它抵押出去給你換簪子?”
小販看了一出富貴人家里的大戲,方回神,瞧了那做工精致的香囊一眼,又見面前兩人衣著不凡,忙笑說,“可以、可以……”
卿如是卻一腳踩在月隴西的靴背上,皺眉叱道,“你敢!”那是他死乞白賴地說什么要做噩夢才從她的身上薅去的!
月隴西悶哼一聲,閉上左眼倒嘶了一口氣,痛心地笑道,“你這么兇啊?饒是你跟夫人一母同胞,也不至于為她維護至此罷?嗯,我的小姨子?”
“人家就是不要姐姐的東西換,人家要你的東西。”卿如是扭身佯裝生氣,“哼,當年還說要娶我,結果卻娶了姐姐,你個不講信用的負心漢。”
“那時候不是太年輕了么。”月隴西笑了笑,從袖中摸出荷包來,丟了一錠銀子給小販,隨手在攤子上畫了個圈,“這些爺全要了,給爺的小姨子消消氣。”
小販瞪大雙眼,接住銀子咬了一口,生怕他們反悔,當即將銀子揣進懷里,開始打包攤子上的東西。
“怎么樣,小姨子心底舒坦了沒有?”月隴西攬住她的腰肢,不顧旁人注視,將她帶進懷里,輕問道,“今晚你姐不在,要不要來我家跟我睡?從后門進。”
卿如是抿唇笑,“行罷。”
“雖說爺為你破費是心甘情愿,但此時此刻,你是不是該親爺一下作為報答?”月隴西笑吟吟地把臉湊過去,抖扇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