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家里衛生這幾天蘇木跟孟娟舅媽三個人弄,屋子經過這么一休整打理,嶄新漂亮,而今日,正好外婆出院,于是一家人為了慶祝,吃飯吃得也有點晚,收到圖片時,蘇簡喝了兩杯紅酒,臉上微熱,耳根發紅。
那一刻,那股熱氣跟被冰澆一樣,迅速地褪去,只剩下蒼白的紅。
蘇木從身后喊道:“姐,你要去洗澡嗎?”
蘇簡握著手機,下意識地將手機的頁面關掉,站起來,說:“不洗,你們先洗吧,我出去走走。”
因為背對著蘇木,蘇木并沒有看到蘇簡的臉色,于是哦了一聲轉身進屋,舅媽舅舅還有孟娟跟外婆在隔壁客廳,蘇簡拿著手機,走出高高的門檻,腳上踩著拖鞋,走上石板路,靠山的清水鎮,到了晚上地面都宛如罩了一層霧氣,連帶石板路都有些濕透,蘇簡拐個彎,往劇院那邊走去。
走了沒多遠,她才發現,這條路不單單通往劇院,還通往趙東駿的果園。
也是她嫁給趙東駿以后,常常走的一條路,如果石板路上的石塊能磨出腳印,那一定會有她的一份。
她沒再繼續往前走,在石欄上坐下,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溪面。
蘇簡再次拿出手機,點開那條來歷不明的短信。
圖片拍攝角度很好,男人的臉女人的臉還有兩只交纏在一起的手,周啟的手腕向來結實有力,戴上手表后就更有一股貴氣,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握,秦香的手則纖細白皙,這么握著,很有一種陰陽相合的美感。
相比第一次看的心慌。
此時蘇簡的心平靜很多。
周啟這個人,到嘴都知道他好。
那種好是能夠將他那些臭毛病都一一忘掉的,相信每個女人碰上他,一般都是逃不了,好的皮囊讓他本就備受矚目,偶爾的痞性風流又為他添多一絲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身家能力以及社會地位又令女人前赴后繼。
三樣聚集在身上,這男人對女人來說就是毒藥。
跟趙東駿一比,趙東駿不單不能看,還只能給他提鞋。
趙東駿都會出軌。
周啟憑什么不會?
這男人一旦出軌,可能還會用更漂亮的手段。
蘇簡撫了下那顆漸漸平靜的心,指尖微涼,她抬手看了看手掌,借著夜色跟紅色燈籠的照耀下看著。
反正她在感情上都失敗過一次了,就不怕有第二次,她不是過去那個一無所有的蘇簡了,這幾個月當總過來后的感受就是女人不怕沒有男人,怕的就是沒有生活的方向跟目標,愛情是其次,失去希望才是恐懼的,健康跟金錢才是必須牢握的。
至于男人,走了一個,還會再來一個。
蘇簡想通后,渾身放松,斜斜地靠在石欄凸出的一塊,腳趾頭縮了縮,隨后她唇角勾了勾,再抬頭女人的眼眸里是堅毅的光芒。
趙東駿從劇院那頭出來,遠遠地就看到坐在石欄上的女人,她穿著一襲黑色長裙,沒有穿外套,腳踩著黑色的涼拖,整個人靠在石欄上,身后是溪水,頭頂是燈籠,將她的臉籠罩著,可見她優美的側臉。
像是突然從天而降的精靈。
他拳頭捏了捏,最后走上前,來到她身側。
蘇簡偏頭看去,對上他略有些窘迫的臉色,蘇簡微微一笑,眉目里很平靜:“吃飯了嗎?”
趙東駿僵了僵,應道:“吃了,你怎么在這里坐著?天氣涼。”
蘇簡笑道:“還好,今年清水鎮的冬天感覺來得特別遲。”
她語氣平和,跟上次在清水鎮那會完全不一樣,那時一杯咖啡潑他臉上隱約可見她的恨意情緒的波動,如今卻平和很多,比在黎城最后一次見面那時還平和,導致她看起來極其吸引人。
趙東駿微微失神,又急忙應道:“嗯,說今年是一個暖冬,估計過幾天還會出太陽。”
蘇簡點頭:“那真好,每一年都是新的開始,陽光代表了新生。”
趙東駿緊了緊喉嚨:“嗯。”
是什么讓你如今這么優秀了?
蘇簡笑著看他一眼:“你出來干嘛呢?”
趙東駿一愣,應道:“哦,出來買點東西,外婆如何了?”
蘇簡收回一直動來動去尤其可愛的腳趾,縮回了裙子里,道:“出院了,身體好很多了。”
趙東駿:“我明天過來看看外婆。”
蘇簡站起來,笑道:“別來了,老人家會生氣的。”
趙東駿神色一僵,看著她宛如在夜色中沾了光圈的睫毛,以及唇角那淺淺梨渦,他指尖卷了卷,又無力地松開了:“那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跟外婆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