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林浩陽是靠自身能力被破格錄取,時瑄看過林浩陽參加演講的資料,他的各項成績都很優秀。他很優秀,他的認真熾熱專注只針對熱愛。
他們無話不談,從天文地理談到人生理想,時瑄很喜歡跟林浩陽聊天,那是她碰觸不到的世界。林浩陽冬天去西弗頓滑雪,夏天去南非看動物大遷徙,他一年四季都狂奔在作死的路上。
時瑄向往他的世界。
時瑄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她從高一就在準備大學,每天睡四個小時,剩余的時間都在麻木的學習訓練。參加夏令營,參加競賽,參加演講。她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按照程序規規矩矩的活著。
阿拉斯加是時瑄第一次脫離母親的遠程冒險,只有她跟林浩陽。
回程路上,他們陷入了沉默。
其中有一段路要坐火車,她原本跟一個男人鄰座,不久后林浩陽換過來坐在她身邊。火車在黑夜里穿梭,四周是雪山,車廂內熱鬧嘈雜。
只有他們寂靜。
時瑄轉頭就能看到車窗里林浩陽的倒影,他似乎睡著了。時瑄也睡著了,她再次醒來時,她靠在林浩陽的肩膀上,身上蓋著林浩陽的外套。
林浩陽回頭看她,她坐直把外套還回去,轉頭看向窗外,她在窗戶倒影中看到林浩陽的眼。
許久后,林浩陽握住外套移開了眼。
漫長的路程結束,他們回到學校,沒有刪彼此的聯系方式,但再也沒有再聯系。如果不想見,很容易不見。她繼續讀書,林浩陽準備畢業。
她留在美國,林浩陽回了中國,他們隔著太平洋。
他們各奔東西,再也沒有見面。
前往澳洲的飛機上遇到林浩陽是個意外,林浩陽變化挺大,她第一眼沒敢認。林浩陽的五官線條更冷硬了,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他們點頭致意,再沒有多余的話,只有他的秘書在旁邊聒噪。問了很多問題,林浩陽閉著眼睡覺,眉頭微蹙,他不耐煩就是這個樣子。
全程,時瑄都擔心林浩陽會跳起來把秘書的頭打爆。事實上什么都沒有發生,下飛機,他們沒有打招呼,林浩陽大步而去。
第二次見面是在蔣霖嶼那里,林浩陽的妹妹找回來了,林浩陽的妹妹跟蔣霖嶼在一起。林浩陽受蔣霖嶼之托,送時瑄回公司。
林浩陽熟悉的蹙眉不耐煩,全程一句話都沒有,把她送到公司掉頭就走,揚長而去。車沖過地上的積水,濺起一米高,時瑄懷疑林浩陽是想噴她一臉污水。
“你要進去拜拜嗎?月老廟特別靈。”陳秘書笑著說道,“我跟我老婆戀愛時來這里拜,拜完我們就結婚了。”
那是你們之間有感情沒矛盾,不然你們把地磕穿也成不了。
“不用了,謝謝。”時瑄說。
“求平安也很靈,大年初一是個很特殊的日子,可以祈求家人身體健康。”
她有家人嗎?時瑄搖頭,“不用了。”
陳秘書是不是拿了景區的回扣?這么賣力的推銷。
車沒開到山上,山路被亂停車堵的嚴嚴實實。時瑄原本想在車里等陳秘書,不知道陳秘書怎么想的,非要她一起去。
“大年初一,熱鬧。”陳秘書拿出個紅包遞給時瑄,說道,“新年快樂。”
時瑄愣了下,本能的拒絕。
“這個可以拿,這是祝福紅包,大年初一加班都會有紅包。蔣總包的,不拿白不拿。”
“謝謝。”時瑄上一次收紅包還是外婆再世時,很多年不收了。
“高速封路,通知說是下午才能開。現在著急也沒用,上去轉轉,感受下煙火氣。”
時瑄把手插兜,踩著雪往山上走。
“你父母都在s市?”陳秘書問。
“嗯。”時瑄不想跟外人多說什么,她爸在她這里早就死了,她去美國后就把那個人的聯系方式刪除,跟那邊斷絕關系。
“你有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