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繩拴著木牌,木牌下面飄蕩著一縷紅穗。單個看上去不起眼,掛在一起。浩浩蕩蕩,木牌隨風飄動,紅的耀眼。
林浩陽就站在紅色的盡頭,他身后是高大的合歡樹。
他沉穩了,斂起了曾經的狂妄。如今的他像是經過歲月沉淀的峽谷,寂靜溫沉,靜靜的矗立在那里。
林氏集團太子爺,家世長相能力都是上乘,追他的人應該很多。他應該談過很多戀愛,不會記得很多年前那場都沒開始就結束的曖昧。
人群涌動,時瑄朝他也點了下頭,林浩陽忽然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時瑄空白幾秒,林浩陽離她只有兩三米遠。
時瑄收回視線,抽出筆迅速的在反面的木下面畫了一橫,看上去想張牙舞爪的杰。
林浩陽過來干什么?他想做什么?時瑄把筆裝進背包。林浩陽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審視時瑄。
近距離看,林浩陽其實很多地方都沒有變,看陌生人時眸子會如同琥珀透著淡漠的透明感。遙遠處鐘聲響起,早上九點。
“你來——求姻緣?”林浩陽開口,嗓音清冷,“還單身?”
還是什么意思?單身怎么了?
“這是許愿的地方吧?”時瑄墊腳想把牌子掛上去趕快離開這里,離林浩陽越遠越好。長廊頂部離地兩米多,時瑄一米六五。忽然面前一暗,木質香調落了過來,尾調有著檀香木的溫沉。
時瑄指尖一熱,只覺得空氣都稀薄了。林浩陽已經拿走她手上的木牌,長手落到頂端,掛到了最上方,他往上看了眼。正面寫著系統成功,這是時瑄的風格。反面寫著一個漢字,杰。
杰是男人名字吧?
她一個人來求兩個人的姻緣?呵,什么眼光,喜歡一個渣男。如果是他,別說下雪了,天上下刀子女朋友要去月老廟求姻緣,他也能趕到。
林浩陽整個眸子都暗沉,他退回去,抬起眼皮示意,“你退后兩步。”
時瑄退后兩步后反應過來,干嘛要聽他的?
“什么?”
“抬頭。”林浩陽指著走廊的木質牌匾,“認識漢字吧?”
紅木上寫著金光閃閃的七個字:千里姻緣一線牽。
時瑄:“……”
這么直白?不含蓄一點嗎?時瑄都沒注意到上面的字。
林浩陽回答了她剛剛的問題,這里不是許愿,是求姻緣。
“木牌也是求姻緣。”林浩陽單手插兜,黑眸深沉凝視時瑄片刻,嗓音慢沉,有點意味深長的調調,“你求姻緣?男朋友呢?讓你一個人來許兩個人的愿?”
“你女朋友怎么沒陪你?”時瑄剛剛因為被戳穿心事臉上還熱著,想都沒想就看了回去,“你也在這里掛牌。”
時瑄說完覺得這個詞怪怪的,而且她語氣也太尖銳了,聽上去像是在打探他有沒有女朋友。時瑄把手裝進羽絨服口袋,緩了情緒,說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她沒否認男朋友。
“我女朋友眼睛不好,上不了山。”林浩陽站在順風口,月老廟的煙火全熏他身上了,熏的他眉頭擰著。他頂了下腮幫,壓下不爽。邁開長腿往臺階下走,睨著斜對面的時瑄,“我怕她看不清路,山高路滑,陡崖峭壁,怕她滑下去。”怕她認不清那個叫什么杰的渣男,一腳踩坑里。
時瑄變化不大,依舊是短發小臉尖下巴,圓眼睛非常漂亮,就是眼光不好,看不清人,分不清好壞。
時瑄腳下一滑差點摔下了臺階。
天又飄起了雪花,沸沸揚揚從天而降。剛剛清理干凈的地面又蒙上了一層雪,燕城天氣極冷,這一會兒就結了薄冰。大理石地面結薄冰,滑成了溜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