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瑄閉上眼深吸氣,轉頭看向林浩陽,“是嗎?我第一次來這里,不知道這里的方位。”
林浩陽雙手插兜,長腿一步橫到時瑄面前,抬起冷硬的下巴示意,“在那邊。”
時瑄看到電梯上來,說道,“胃有些不舒服,你們先吃吧,我走了。”
時瑄繞過林浩陽,快步走到電梯前。
“你還留著我唱的歌?”
時瑄的腳步頓住,腦子嗡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在黑暗里炸開。她抬起頭穿過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不遠處的懷湖,在燈光下,波光粼粼。玻璃的倒影中,林浩陽就站在她的身后。
“什么?”
林浩陽有些煩躁,他拿出煙盒取出一支煙咬在唇上,打火機藍色的火卷上煙,橘色的光亮了起來。他垂下手握緊打火機,盯著玻璃的時瑄,嗓音沙啞,“那首歌是我唱的,對吧?”
“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時瑄拎著包轉頭看向林浩陽,目光清凌有幾分凌厲,“林先生有沒有版權概念?版權贈送出去就跟你沒有關系了。”
林浩陽被她氣笑了,他拿下煙敞著腿往前一步,他咬了下牙,白色的煙霧漸漸散去。他的輪廓悍利起來,冷峻的劍眉微抬,深刻的雙眼皮下眸子極黑,“我也把我送給你了,贈送生效,版權屬于你。你怎么不實施你的永久權益?你的版權概念是選擇性針對?”
時瑄攥緊了手,她只想趕快離開這里,她機械系的松開手,又攥,幾次后,她艱難開口,“人和歌不一樣。”
“那我還不如一首破歌是吧?”林浩陽咬著煙嗤笑,他雙眼皮本來就深,笑起來格外的深邃。他轉頭看另一邊,隨即又看向時瑄,他本來就不如一首破歌,他在時瑄眼里什么都不是。她回來聯系的是蔣霖嶼,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覺得可笑的厲害,猶如他狂奔上山去看那個義烏小商品市場批發一塊錢一個的木牌上寫的到底是木還是杰,一樣可笑。
七八年了,他們都應該放下。
他們各有各的人生,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他們早就不是當年單純肆無忌憚的少年了,車間發生意外,從那一刻,他們的人生都被各自定局。
他有他要背負的東西,時瑄有她的抱負,她可能談過很多男朋友,她身邊有很多追求者。就她那個小助理,眼里的愛意都藏不住。
他們還能留下什么呢?什么都不會有。可林浩陽還跟當年一樣可笑,那一年,他去找蔣霖嶼吃飯,無意中看到了時瑄,他像個傻子一樣在火鍋店坐到凌晨。
不知道她具體在哪里吃飯,不敢出去。
不想見她,不敢見她,怕失控。
別人嘲笑他傻|逼,為這點事在火鍋店坐一夜,聽上去就很腦殘。戀愛未遂而已啊,連接吻都沒有。在這個沒談感情就上床,大家換戀愛對象比換衣服都勤的年代,只牽過手的曖昧對象,至于嗎?
至于啊,他至于啊。
“沒事,走吧。”林浩陽拿下煙轉身大步往回走。
“對不起。”
林浩陽腳步慢了下來,唇上還有煙的苦澀,他看著不遠處餐廳的熱鬧。他揚了下唇,早該放下了。
“那時候我答應了我媽,留在美國。”時瑄的聲音很低,“你不能留在美國,我不能回來,我不想——”
林浩陽轉頭看向摩天輪公園,他把煙頭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欠你一句道歉,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時瑄不善解釋,“林浩陽,我知道當年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沒有很大的傷害,不至于。”林浩陽轉頭看著時瑄,“不就是被你甩一次,你想太多。”
時瑄抿緊嘴唇,攥著包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