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鼻子還一吸一吸的,吸不干凈,就抬起胳膊一擦,將黃黃的鼻涕擦在手背上。
江柔身后的安安看到了,扯了扯媽媽的褲子,小聲道“媽媽,他不講衛生。”
平時江柔很注意安安的衛生,告訴她勤洗澡洗頭,吃飯前要洗手小家伙聽多就記住了。
江柔捏捏她的小手沒做聲,不光是這孩子邋遢,林美如也邋遢了很多,以前的她不說日子過得怎么樣,但至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哪像現在,身上衣服都是舊款,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袖口和胸前都有臟污。
林美如看到黎宵和江柔出來,一時間似乎不敢認,只愣愣看著他們,然后反應過來什么,小聲喊了一句,“黎宵江柔”
觸及到黎宵冰冷的視線,目光瑟縮了一下,不過卻沒有離開,而是兩手捏著衣角,有些討好道“我聽說你們回來了,就過來看看。”
黎宵對他這個親媽沒什么好臉色,直接道“現在看到了,那就走吧。”
林美如見狀,忍不住急了,“哎,你這孩子,我是你媽,你這什么態度”
見黎宵腳步不停,忙道“我知道我以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咱們畢竟是母子,血濃于水,你在南方遠,管不了就算了,可你回來這么多天,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我,你還有沒有良心我要的也不多,你幫我把婚離了,然后再給我買套市里的房子,我聽說你在南邊掙大錢了,住樓房,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黎宵聽到這話,回過頭詫異的看了一眼。
林美如與他對視,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虛氣短。
其實也不過幾年沒見,林美如就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前是外表兇狠,現在外表看著不兇了,但整個人更讓人害怕了,光是站在那里,就讓她有些抬不起頭來。
但想到這趟的目的,她還是努力硬著頭皮沒走,一副非要他應下的樣子。
比起這個兒子,現在何家對她來說要可怕的多,自從黎宵兩口子去了南邊,林美如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
何文華不在家,他畢業后就去隔壁市了,兒媳婦也拿他沒辦法,就把火撒在她身上,林美如打不過她,只能天天被欺負。老何又被兒媳婦娘家打癱了,什么都做不了,吃喝拉撒全都要她來收拾,不弄就發脾氣,何文英還經常過來打秋風,全家都欺負她。
林美如是真不想在那個家待下去了,所以聽到黎宵回來了,就趕緊過來了,在她印象中,自己這個兒子很厲害,每次出了事找他都能解決掉。
黎宵看著林美如斑白的頭發和滄桑的臉龐,輕笑一聲,不過語氣卻很堅決,“沒錢,這事你應該去找何文華。”
林美如哪里敢去找何文華,何文華現在每次看到他,眼神都十分嚇人,好像她是他什么仇人似的,還總是從她嘴里打聽黎宵的事,見她不知道,就跟她說很多黎宵現在的日子,說黎宵成了大老板,每年能掙幾百上千萬,住著大房子
她一開始沒當真,但聽多了就有些相信了,尤其是聽到住在黎家隔壁的馬愛花經常收到黎宵兩口子從南邊送來好的東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原本這些東西都該是她的。
林美如暗中找過好幾次馬愛花,想從她那里聯系上黎宵,可是馬愛花那家伙壞的很,總是打哈哈糊弄過去,后來好不容易聯系上了,黎宵卻不管她。
聽到這話,林美如著急,“何文華不在家,我都看不到他人,你也是我兒子,你總不能不管我吧。”
黎宵臉色突然冷了下來,語氣淡漠問“當初是你自己要嫁的,我沒攔過你嗎”
林美如被問的啞口無言,自然是攔過,但當時的她沒聽,她還告訴他以后有新爸和哥哥了,一家人會好好生活在一起,后來不知怎么的,黎宵就從何家搬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
她當時還覺得自己這兒子是個怪脾氣,跟誰都相處不來,隨了他親爸。
猶豫開口,“那那我也是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怎么可能還嫁”
黎宵冷笑出聲,她不知道嗎不,她其實什么都知道,只是火沒燒到她自己身上,所以一點都不在乎。
當初他住在何家那幾年,她總是說一些難聽的話和偏心何文華,不過是看何文華想趕他走,順勢添把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