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胡巧回過頭來,先是欣喜,轉而有些哀傷,隨即又還上笑臉上前。
“我就想著你這幾天該回來了,怎么樣累壞了吧”把林則手上的東西接過手,“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下碗面墊墊肚子,免得一會吃不下晚飯。”
“怎么沒見胡杏”那丫頭咋咋呼呼,如果聽見他回來,肯定早出現了。
“家里雙搶,胡杏得回去上工,哪能呆在這。”想到這個,胡巧就想起胡杏離開時說她有福氣,往后不用跟她一樣起早貪黑的下地干活,住著大房子,一天三頓的干飯,肉菜也管夠,可是這樣的福氣她卻很心慌,很恐懼。
見胡巧神色不對,林則故意拍了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真的忘了這回事,那你這些天就自己一個人”
“我一個人怎么了”胡巧回過神,笑著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給林則,邊把他帶回來的臟衣服翻出來放到木桶里,“我送胡杏回村的時候,在吳叔家抱了條小狗,有它陪著我呢。”
林則先去洗了個澡,又去后院看了看那條小奶狗,才兩個多月大,“養條狗也不錯。”
他小時候也養過一條狗,養了有五年,可惜后來被人給偷獵了,那之后林則就再沒養過。
“面好了,趕緊來吃。”胡巧把面放桌上,利索的端著木桶去洗衣服,才忙完又去洗菜做飯。
“我說你也先坐下來歇會,從我進門起就跟陀螺似的沒停過。”林則拉住胡巧。
“就是洗個衣服,做個飯,有什么累的。”胡巧嬌嗔了一下,推著林則出廚房,“你去聽會收音機或是去睡會,好吃了叫你。”
“你這樣可會把我寵壞的。”林則沒有走,而是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做飯。
“又胡說。”胡巧回頭瞪他一眼,低頭繼續做飯。
三菜一湯,林則掃了一大半,放下碗,靠在椅背上,“還是你做的飯菜好吃。”
幫著一塊收拾完,林則就見胡巧端著一碗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他在一旁看著都苦,忙拿了顆糖果往她嘴里塞。
“不行,糖會減藥性,不能吃。”胡杏搖頭,只喝了點開水沖沖嘴里的苦味。
“這么一顆糖沒事。”林則皺起眉,“這藥你喝多久了有沒有找吳大夫復診他怎么說”
“我喝完一個療程的藥后,就去找吳大夫了,他說這藥對我有效,我的病能治,就是這時間有點久。”胡巧小心的看一眼林則。
“久就久點,沒事,我們還年輕。”林則算算時間,胡巧第二個療程也快要喝完了,趁著他在家休息,明天再帶她去復診。
胡巧卻猶豫了。
“怎么了不是說能治,不說別的,你身體寒氣重,這個也要調理。”林則還以為藥太苦,她喝怕了。
“不是。”胡巧搖頭,捏了捏衣角,“藥得兩塊錢一副,一天一副,一月得六十塊錢。林則,我不想治了,你跟我離婚吧我我不好,只會拖累你。”
“你胡說什么。”林則把手上的一副猛的一甩,這是林則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爺爺,因為給他攢錢,連去醫院檢查都不愿意,到死都沒舍得穿一件好衣服,吃一頓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