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山人我三百年沒回崖山,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想來,大家久不見山人我颯爽英姿,該想得慌了。徒兒,你看師父怎樣,俊不”
他兩手一張,仿佛是個很瀟灑的姿態。
見愁幽幽望著他,還有他唇邊冒出來的鮮血,忍不住提醒“師父,你吐血了。”
一點也不俊
“咦”
扶道山人低頭一看,擦了擦嘴角,果然瞧見一手的鮮血。
“早不流,晚不流,這時候流真是敗壞山人形象”
見愁見他似乎一臉無所謂,心里著實有些擔心“師父可是受傷了”
扶道山人眼神閃了一下,一時沒回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道“小傷,你這是懷疑師父沒本事竟然會受重傷嗎真是太傷師父的心了不跟你說話了,我生氣了要修傳送陣,別跟山人說話”
都吐血了而不自知,會是小事
見愁不相信,可看扶道山人一臉沒事兒人的樣子,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沒走遠,就一直站在他身邊,怕他出什么意外。
扶道山人心里無奈,真是個惹人煩的臭丫頭。
三兩下把原本被破壞掉的傳送陣復原,扶道山人的臉色似乎白了一點,他隨手招了招,剛才被放出去的大白鵝屁顛屁顛跑了過來,被他抱在懷里。
扶道山人一手直接甩出去一把靈石,嵌進凹槽里,下巴一抬,道“走了,入陣。”
見愁連忙踏入了陣法之中,隨后扶道山人也進來,直接捏碎了一枚傳送符。
“啪”
一聲輕響過后,傳送陣發動。
一陣雪亮的白光,自登天島沖天而起,直入云霄。
待得光芒暗后,這仙路第十三島上,已空無一人,只有小石潭邊的那一塊丈長的石碑殘骸,靜靜躺著。
十九洲的名字從何而來,已少有人知。
這里是修士們的尋仙問道的地方,是凡俗世間人傳頌于詩篇之中的“上古仙鄉”;這里有舉手投足便能毀天滅地的大能修士,亦有汲汲營營、為了一塊靈石爭得頭破血流的螻蟻眾生
幾乎這里的所有人,都有一個成仙的夢,卻不是人人都能成仙。
聞道碑,則是一個有關于成仙的美夢與傳說。
它露出海面,約有十一丈,屹立在茫茫西海靠岸的邊緣,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常年涌動的海水拍擊在古老的石碑上,讓石碑的底部顯得侵蝕得坑坑洼洼。
古拙又滄桑的“聞道”二字,則豎著排列在石碑的最頂端,半點也不受海浪的影響。
不管是潮落還是潮起,海水從未沒過此碑。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只有石碑,而無“聞道”二字。
直到,一名來自上界的真仙來到此處傳道,盤坐于石碑之上三天三夜。傳道后,真仙飄然而去,而聞道之人皆一步登仙,白日飛升
從此以后,這無名石碑,遂名之曰“聞道碑”。
一陣已經有些熟悉的白光閃過后,見愁的視野之中,便出現了茫茫無際的大海,和那一座古老的石碑。
她看見,露出海面十一丈的石碑頂端,似乎有不規則的痕跡,像是常年海風吹著風化,并不如何齊整。
扶道山人在她旁邊舒爽地伸了個懶腰“終于回來了,這里還是這個鳥樣啊,一點也沒變。”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聞道碑上,不過轉瞬就收回了。
見愁被他一句話拉回了注意力,終于收回目光,仔細打量起來。
她腳下踩著的是一座巨大的傳送陣,地面卻已經不是海島上那樣的凹凸不平,而是一整塊的巨大而平滑的地面,光可鑒人。
將目光從地面上抬起,見愁便因眼前之所見而震顫。
傳送陣并非刻畫在普通地面上,而是畫在一座巨大的廣場上,他們所站的位置,只是這巨大廣場的一個角落。此刻廣場上還不斷有傳送陣的白光亮起,而后有不同袍服打扮的人從里面出來。
顯然,這是一個刻滿了傳送陣的廣場
燦燦的烈日懸掛在天空上,白色的海鳥從晴天的天邊一掠而過,留下清晰的鳴叫聲。
百余丈方圓的廣場上,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