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她得叫曲正風為大師兄。
見愁輸了之前的那一場。
她承認自己的確沒有資格成為如今崖山大師姐,所以這一聲倒也叫得服氣。
曲正風看了她腳邊上的廢銅爛鐵一眼,道“比我強。”
見愁微微詫異。
曲正風也不解釋,只道“天一亮,便會有許多人出現在崖山索道對面,明日就要去主持新弟子招收之事,感覺如何”
見愁一笑“大師兄不會找我談心來了吧”
“”
曲正風沉默了半晌,看了她身周電弧一眼,道“只是路過,正好身上帶了一把小匕首,所以試試小師妹的金鐵之體,到了何種程度。”
隨手一捏,便能讓凡鐵化作一堆廢鐵。
這本事,若繼續修煉下去,未必不能一腿將自己撞個半廢。
曲正風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高了一分。
見愁也看了自己身邊快要消散的電弧一眼,眼簾一垂,解釋道“是無妄齋送來的雷信”
無妄齋
曲正風眉梢微微一挑,忽然抬頭看去。
深沉的夜幕之下,一道柔和的細風忽然吹了過來,將歸鶴井的水面吹皺,一道銀光徐徐降落在了水面上,氣息溫婉,并不似雷信那般暴戾。
見愁忽然怔了一下。
這一道風信的氣息
太熟悉了。
每一道風信都可以指定收信之人,這與玉簡乃是一個原理,在信到的時候,輕輕一感知,就能知道這一封信的來源和去處。
而這是
無妄齋。
見愁站在原地,只覺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站在她旁邊的曲正風,自然也能一眼辨別出這一封風信的來處“唔無妄齋的小晚師妹一定是最近養好了傷,否則也不會一封雷信一封風信地發給你了”
一種想笑的感覺,浮了起來。
曲正風搖了搖頭,原本看見愁一個人站在歸鶴井邊,的確想要走上來說上兩句話,如今么
他轉過身,便要離去。
見愁自然也知道,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無妄齋再怎么給她送信,也不該一封雷信一封風信。剛才自己說出來的謊言,幾乎是瞬間就被這巧合給拆穿了。
只是
曲正風竟然直接就走了
見愁很奇怪,她隨之轉過身來,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大師兄,你不問那一封雷信的來處嗎”
腳步一頓,曲正風沒回頭“你的信,與我有什么相干”
見愁自然知道自己方才被曲正風一匕首偷襲的時候,是什么舉動
曲正風修為比自己高得多,不應該沒看到。
她深吸了一口氣“是我的信,可大師兄不怕這一封信來自妖邪嗎”
“妖邪”
聽見這兩個字,曲正風終于回頭看了見愁一眼。
那目光,奇異至極,仿佛是在奇怪,她怎么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小師妹以為,什么又是妖邪呢”
至妖至邪,乘鯤蜉蝣。
見愁還記得自己問扶道山人的話
她幾乎就想要脫口而出,可要出口的時候,卻不知為何止住了。
眼見著見愁答不上來,曲正風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好笑和荒謬之事,竟然大笑了起來。
他也不解釋自己為何而笑,只搖頭離去。
笑聲猶在,他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見愁不解其意,眉頭緊皺。
方才的電弧,已經徹底在她身邊消失了個干凈,再也看不見任何的痕跡。
蜉蝣朝生的一封來信,就像他當初忽然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樣,像是一個夢。
抬眼望去,歸鶴井水面上,只有那一枚來自無妄齋的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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