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藏身于帝江骨玉之中的帝江殘魂,并不能導致乾坤袋做出“不接納”這樣的選擇。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
帝江骨玉上,還有一個活物。
成精了。
這一瞬間,見愁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邊還有兩個人,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等死吧
可是帝江骨玉也還沒處理好,甚至還在不斷大哭,要怎么辦
“嗚哇哇哇”
小小的身體里,竟然爆發出巨大的聲音來。
整片山林都沉浸在這樣的哭聲之中,帝江骨玉耷拉著兩條腿,哭得震天撼地。
小貂忍無可忍,嘴巴一張,便有一聲大吼“嗷吼”
伴隨著這一聲巨吼,狂風吹卷而來,樹木亂顫,樹葉亂飛。
巨大的吼聲,一下就蓋過了帝江骨玉的哭聲。
“哇嗚嗚嗚嗚”
哭聲驟停。
帝江骨玉仿佛感覺到了這吼聲之中隱含的威脅,在見愁的掌心之中一顫,竟然害怕地將兩條腿縮了起來,貼在白白的身體下面。
小貂在下面踱了幾步,簡直像是森林之中王者,接著指了指見愁,指了指帝江骨玉,最后指了指自己,而后竟然猛地一跳,一下從地面上跳起來,躍到了見愁的手邊,直接把帝江骨玉銜了下來
見愁目瞪口呆。
帝江骨玉兩腿一顫,立刻就發出了一聲嗚咽。
然而,在它嗚咽聲出的同時,小貂就毫不留情地一聲狂吼“嗷吼”
“”
帝江骨玉立刻再次一顫,沒了聲音。
“嗚”
輕微又委屈的聲音,從他白白的身體里傳了出來,竟然是在也不敢亂動一下,亂叫一聲了。
這一幕,真是叫見愁明白了什么叫做欺軟怕硬。
很明顯,在這兩只小東西的面前,小貂便是那一只仗勢欺人的惡霸,而帝江骨玉明顯便是被欺負的那個。
仿佛已經被小貂的“淫威”懾服,帝江骨玉再不敢亂動上一動。
見愁思索了一下,這骨玉之中藏有帝江殘魂,萬萬不敢大意。她技藝雖拙劣,卻也小心又仔細地在骨玉上畫了一枚鎮壓和示警的印符,這才一咬牙,直接把小貂往自己肩上一放,御斧朝著石坑外飛出
這殺紅小界之中沒有日月,卻也見得晴天朗朗,白云悠悠。
從石坑邊緣一沖而出的時候,但見天際浮云一片又一片,整個綠色的大地像是一塊又一塊的棉花一樣柔軟,無數的河流,如同人體經脈一樣交錯在大地上,形成流淌著的血脈。
風吹動了見愁的頭發,脊背挺直,自有一種堅毅之氣,可柔滑的秀發,又增添了那么一分的婉約。
鬼斧在腳下飛動,見愁的身形,一閃便已經朝著遠處那恐怖的靈氣漩渦靠近。
高高的漩渦,仿佛接天一般,駭人無比。
天和地的光芒,在這里仿佛都被吸引了進去。
被困在其中的,乃是孟西洲與了空,石盤之中已經只有一片咬牙堅持的聲音。
平心而論,這兩人,見愁雖從未與之交談,可相比起印象糟糕的顧青眉而言,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
若叫她袖手旁觀,眼看著這兩人被壓死在陣中,只怕良心難安。
更何況,但凡是顧青眉想要得到的,自己都要搶走,因為這是謝不臣想要得到的,現在骨玉已經在自己的手中了;而了空與孟西洲,卻是顧青眉想要殺、并且以昆吾來威脅的人,見愁一向不待見昆吾,切也不待見顧青眉,如何能視若無睹
所以,見愁停下來,直視著眼前這一座漩渦。
何等壯闊的場面
何等滔滔的氣焰
何等高明的手段
何等刻毒的心腸
見愁心里,隱約有什么開始朝著外面蔓延,只在一剎那之間,便充塞滿她整個心田。
似洶涌的河流,終于漫上了堤岸,又似狂猛的浪濤,終于拍倒了礁石。
于是,一時之間,怒波滿湖,怒浪滿海
與昆吾作對
又如何
正因為你是昆吾,我才與你作對
平生不與人為難,昆吾除外
那一瞬間,胸臆之中陡生出一股沖天的豪氣來。
見愁手一伸,直接持斧,狂風吹卷她長發,如墨飄灑,映照在這一碧傾城的原野上,有一股墨筆繪開的瀟灑
陣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