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盤原本就是由靈石鑲嵌而成,是一種一次性的消耗品,陣法的力量也是由靈石的,一旦靈石之中的靈氣耗盡,陣法也就會崩潰。
現在,籠罩在黑風洞口的陣法,泛著濛濛的白光,原本還是璀璨的一片,在夜色之中可以一眼看見。
可現在,要仔細瞪圓了眼睛,才能看見那細細薄薄的一層光芒。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座陣法,已經支撐到了極限。
“滴答,滴答”
周圍分明沒有水珠落下的聲音,可是趙云鬢竟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慢慢地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恍惚之間居然有一種錯覺
這是滴血的聲音吧
多少天了
第一天,將陣盤摔在黑風洞口,趙云鬢料定見愁撐不到幾個時辰,就要灰溜溜地滾出來,畢竟筑基后期的修為,能撐多久
可是他們從日出等到日落,洞口竟然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那時候,趙云鬢想,一定是崖山的長輩們給了她很多的法寶,才能撐到現在。
頂多三天,三天之后,她一定滾出來了。
趙云鬢已近磨刀霍霍,正好剪燭派的人也都來了,膽氣一壯,幾乎立刻就放了狠話。
然而,崖山那邊的顏沉沙和戚少風,卻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說,我們跟你們一起等大師伯出來。
那時候,他們還不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
可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
是憐憫,是嘲諷,是興嘆
崖山大師伯見愁,以筑基后期的修為,在黑風洞里待了快十天
剪燭派所有人,不敢與崖山發生沖突,只能站在外面等待。
可是沒有人出來。
從一開始的篤定,到后面的不斷失望,再到此刻,已經只剩下麻木。
第四天,見愁沒出來;
第五天,見愁沒出來;
第六天,見愁沒出來;
沒出來。
沒出來。
沒出來。
坐在不遠處的顏沉沙,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搖頭嘖嘖地嘆氣。
戚少風望著那一黑風洞口的眼神里,卻充滿了一種向往“我就知道,大師伯一定不會那么早出來,讓他們如愿的。顏師兄,你說大師伯在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奇遇”
奇遇
顏沉沙一怔,手指一甩洞簫,道“或許吧。越遲出來越好呢。”
看看那邊趙云鬢一副如土的面色,顏沉沙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意。
沒靈石就不要當自己財大氣粗嘛。
真是,陣盤都甩出去了,如今在這里心痛,多沒品
不過,重要的還在后面。
瞇著眼,顏沉沙愉悅地看向了黑風洞口。
一陣黑風吹來,那薄薄的陣法光芒一陣搖曳,陣腳的靈石眼見著顏色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白,沒有什么光澤了。
簡直像是一條茍延殘喘的狗。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到了這一座陣法上。
商了凡在剪燭派的人來了之后,也不好坐在崖山這邊,便已經走了過去,與自己的同門們待在一起。
他也望著那一座陣法,看著這情況,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都快十天了,崖山的見愁前輩還沒從洞里出來,根本不可能啊。如果真如你們所言,她只有筑基期的修為,怎么也撐不到這個時候。趙師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之前那一群人親眼所見,你們親耳所聞,還能有錯”
在剪燭派的人來了之后,趙云鬢曾將目睹見愁入內的人都找過來問了一遍,誰不都說見愁已經進去了
趙云鬢原本心里就火大,這時候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近乎惡狠狠地瞪著他。
“商師弟難道懷疑他們說謊嗎殺了鄭師妹的兇手,就在這黑風洞中,誰出來,誰就是兇手難道,商師弟要為那女魔頭開脫不成”
這話一出,那邊的顏沉沙與戚少風兩個人齊齊變色。
顏沉沙皮笑肉不笑地站了起來,揚聲道“剪燭派的趙仙子,說話可要注意了。說大師伯是女魔頭,可要拿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