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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過去了
忽然看見這長長的昆吾山道上,多出來一個人,好多年輕一輩的修士,都有些不習慣。
山腰上,不知何時也多出一圈平臺,上面的修士們或坐或站,幾乎都是中域左三千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他們踏入修行已經有不少的時日,眼見著橫虛真人與扶道山人并肩而立,卻都只有一種“又回來了”的興嘆。
崖山掌門鄭邀,正在此列之中。
他抬首而望,瞧著上面依舊吊兒郎當站著的扶道山人,露出了一點難言的微笑。
旁邊站著的就是龍門的龐典長老,雖然輸了一個小龍門水底湖,當日還拂袖而去,如今再看,他臉上卻已經看不出多少憤怒的痕跡。
眼見著鄭邀臉上那一點微笑,他只湊過來,也仰首而亡,同樣嘆道“如今鄭掌門心里這一口氣,總算是松了吧”
“算松了一半吧。”
鄭邀聽了,苦笑了一聲。
龐典奇怪“一半”
“龐長老忘了,這一屆小會的規則,可都是扶道師伯折騰出來的。扶道師伯我是半點也不擔心了,只擔心這一屆要參加小會的年輕修士們”
只盼著,別被折騰得太慘才是吧
鄭邀想著,忽然多了幾分莫名的心虛
。
“”
龐典也陡然無話。
有扶道山人在的左三千小會,幾乎都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他放眼朝下方山腳下那一片人海望去,頓時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同情來下面的修士,大半都是最近十年或者二十年,才踏入修行之路的,只怕對于三百年前那么久遠的故事,一無所知。
看看這些人,滿臉的期待和熱忱
龐典慢慢地轉過頭,重新朝上看去。
昆吾的橫虛真人,今日依舊一身威嚴的道袍,與平日沒什么區別;扶道山人身上的袍子也是油膩膩的,并沒有因為左三千小會這樣的大事,就變得干凈幾分。
開玩笑,每十年一次左三千小會,對新近的修士們來說當然是難得一遇的大事。
可是
對于扶道山人、橫虛真人這種上千年的老怪物來說,真是覺得稀松平常,甚至聽見就想吐了。
扶道山人還好,好久沒回來發過淫威了,橫虛真人卻是這三百年也在,所以越發無感。
下面每個人都在注視他們,橫虛真人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的變化。
他乃是整個中域最德高望重的強大修士之一,也是昆吾所有人所仰視的領袖。
在那一聲洪鐘漸漸消失的尾音里,他的聲音,也清晰悠遠地傳遍了昆吾十一峰整個范圍。
下方修士,不管人站在那里,都能清晰地聽到。
“又是一個十年,三千宗門,三千大道,今者諸位道友再次匯聚于昆吾,貧道心甚感念。左三千小會,由來已久,至今已是第三百六十一屆”
“得了得了,客套話還沒個完了是不是”
原本橫虛真人說得好好的,大家也聽得好好的,沒想冷不防地插了道不耐煩的聲音進來。
下面眾人簡直嚇得魂都要飛出來了。
這誰啊
竟然敢打斷橫虛真人說話,不要命了
眾人只覺得這一道聲音雖然無禮,卻也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望了好半天,結果才發現,說話的竟然就是站在橫虛真人身邊的扶道山人
我去
這是要干什么啊
眾人傻眼了。
下面以見愁為首的崖山眾人,忽然都有一種捂臉的沖動。
扶道山人這德性,他們早就無比清楚了。
尤其是見愁,一早就覺得扶道山人站在橫虛真人身邊,怎么看怎么透著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下意識就覺得自己這不靠譜的師父只怕是要來攪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