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愁亦激蕩盈懷,可轉瞬間,便如白云漂浮于青天,靜謐無聲。
天碑上鐫刻下自己的名字,感覺是如此地新奇又陌生,她下意識地回頭朝著山腰上看去。
扶道山人也怔怔地看著那天碑,過了好久,他才暢快地大笑起來“天碑,天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橫虛真人默然無言,他瞥見了那九重天碑旁邊一座傳送陣里消失的身影,已經知道趙卓就在回來的路上,只怕片刻就到。
當下,他也不言語,臉上帶了幾分沉重,淡淡道了一聲“也恭喜扶道兄了。”
“山人我早就說過,我的徒弟,差不了”
扶道山人高聲大氣地喊著。
即便是隔了很遠,見愁也能聽個一清二楚,腦海之中立刻回想起自己當初拜師的時候,自己師父一臉嫌棄的模樣,到如今
原是有些沒話好說,可到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唇角的笑意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目光放遠了看去,下方一眾崖山弟子,個個喜氣洋洋,姜賀等人更是興奮地朝她揮舞著手臂
謝不臣天碑留名固然轟動,可誰也不知道當初他與周承江那一戰到底是什么結果。
如今的見愁,卻是在左三千小會之上,無數宗門掌門、長老和弟子的眼皮底下,施展出驚艷的一招,不但干掉了許藍兒,更是直接憑借這驚艷的一斧頭,天碑留名
一時之間,整個昆吾,盡數沸騰,甚至更甚于之前見愁那一斧頭出現的時候。
誰都知道,昆吾謝不臣因外出歷練缺席了左三千小會,誰都知道,崖山見愁乃是眼下年輕一輩之中唯一一個可與謝不臣比肩的天才人物。
如今崖山大師姐來了,昆吾謝不臣卻不在,多少想要看熱鬧的人失望不已
可是現在
繼謝不臣之后,見愁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天碑之上。
這是一種另類的比拼和交鋒,誰也不會忽略各自的存在感,甚至有不少人忍不住轉過頭去,想要看看如今昆吾首座橫虛真人,到底是什么臉色。
只可惜,隔得太遠并不能看清。
而隔得近的,卻只能看見一片高深莫測的平靜
“叫你娘的當初收了個徒弟,就得意洋洋給我發風信,哈哈哈,十日筑基,好厲害啊”
扶道山人想起當初的種種,如今簡直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他揮舞著手中的雞腿,眼底放光,簡直猖狂不已。
“結果呢現在被打臉了吧后來者亦可居上,更何況是我家見愁老妖怪,當初你我左三千小會的時候就斗了個半死,今天我叫你知道,我徒弟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
是嗎
橫虛真人聽著他那豪言壯語的一片,目光不由得從見愁的身上掠過,又發現了下方已經忽然朝著某個方向匯聚而去的剪燭派眾人。
半生不死,生不如死。
見愁這一斧頭,固然驚艷了整個中域,可隨之而來的,卻有可能是無窮盡的麻煩。
心底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橫虛真人瞧著這接天臺上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只回過頭來,聲音很輕“九重天碑的規則,你我再清楚不過。”
“你什么意思”
扶道山人眼睛一瞪,不客氣地問了。
橫虛真人道“天碑留名者乃是本境界最強,若一個人已經在天碑之上留名,再被人擊敗,他的名字就會從天碑之上消失。若此人在此境界之內一直無人能敗,他的名字將永遠保留在這一境界的天碑上,或者若此人突破了這個境界,成為了下一境界的修士,其名也將永留天碑。”
“也就是說,我那十三弟子的名字還在天碑,只有兩種可能在你得意弟子見愁的名姓落下的那一刻,我徒兒死了,或者突破了。”
“”
死了,或者突破了
扶道山人臉色忽然有幾分難看,瞇起眼睛來,恨不能用雞腿糊他一臉“看來你徒兒被困青峰庵隱界,真是命不好,這么早就死了。”
“他命牌未碎。”
橫虛真人淡淡地回了一句,側首一看,一道光芒已經朝著他飛速奔來。
先前還在西海廣場之上的趙卓,已經直接進了傳送陣,到了九頭江邊,而后直接進入,來找橫虛真人稟報情況了。
橫虛真人微微一笑,眼底卻有一種難言的凝重,道“大徒弟回來,想必是青峰庵隱界之事有了一些眉目,此地之事有勞扶道兄主持,我先失陪一會兒。”
趙卓已直接落在了不遠處,遙遙向著橫虛真人行禮。
昆吾大弟子趙卓可是人中之龍,即便一直難以在天碑之上超越曲正風,可在諸多方面卻已經展露過自己驚人的實力。
如今他忽然回來,自然也引起了山腰上不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