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香冷點了點頭,卻不言語。
她回想起近日來經歷的種種,心緒微微起伏著,卻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能得師門庇佑,一力將此事壓下,總歸不曾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她依舊是白月谷藥女,已是萬幸。
至于一人臺,能得見見愁登上,她也能滿足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那一道烏黑的光柱很快力竭,在將最后一片烏光送入蒼穹之后,便漸漸消散。
整個天穹,重新大放光明。
湛藍的天幕,以昆吾為中心,慢慢填滿整個夜空,于是整個中域又由夜而晝。
璀璨的星辰,泯滅在燦爛的天光之中,再也難尋蹤跡。
直至此時,廣場之上,才沸騰起無數的議論之聲。
“天,剛才那是什么”
“一人臺是一人臺”
“登臨一人臺者,崖山見愁”
“終究還是讓崖山摘得魁首了”
“異象啊”
聽著這幾乎要掀翻整個廣場的嘈雜聲音,陸香冷眉宇之間只閃過一點難得的溫和,慢慢朝著廣場之上幾座傳送大陣行去。
只是才走了兩步,她便一下頓住腳步,微微皺了眉頭身負重傷之人
正前方一座傳送陣里,一名男子,似乎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
他穿著一身墨青色的長袍,沾染著一點點干涸的鮮血,狀似狼狽至極,偏偏眉目之間一派的平靜,藏著幾分書卷氣,從容之中還隱約著幾許儒雅。
深潭似的瞳孔深處,結了淺淺的一層薄冰,給人一種疏離之感;薄唇緊抿,又拉出一線冷峭。
不同于周圍所有還在注視著蒼穹之人,他的目光,只落在前方高高聳立的九重天碑之上。
西海腥咸的海風,吹打在九座天碑之上,經年累月,也不能損它分毫。
第二重天碑之上,代表的乃是筑基期第一人。
此時此刻,已有新的名姓出現,最頂端二字已換了“了空”,約莫是北域禪林的修士。
“謝不臣”三字,此刻已被壓到了第三位。
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畢竟,在他突破金丹之后,便該有后來人在這天碑之上烙印下自己的名姓,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謝不臣”與“了空”兩個名姓的中間。
同名
還是一個人
“見愁”
舌尖輕輕一卷,近乎繾綣的兩個字,便輕輕從他口中溢出。
站在這九重天碑之前,站在這熟悉的名字之下,謝不臣抬眼望著,目光微微閃動,眼眸的最深處,卻是一片晦澀的平靜。
夕陽西沉。
燦爛的晚霞,伴著一輪殘日,落入了廣闊的西海。
在后世的記載之中,這是值得十九洲銘記的一場暮色。
這一日,曲正風叛出崖山的消息,傳遍修界;
這一日,崖山見愁擊敗同行一百一十八人,成為本屆小會之魁首,扶道山人用剪燭派近百修士的鮮血,為她鋪平了通天之路,橫虛真人揮袖起風作晚霞,成她登臨一人臺時天邊最絢爛的一抹色彩;
這一日,中域晝夜變幻,星河倒懸;
同樣是這一日,橫虛真人座下失蹤已久的第十三真傳弟子謝不臣,終于歸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