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硬撐了多久,才看見了長道的盡頭。
所有的壓力,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陸香冷怔住了。
她站在這里,只覺得身上輕飄飄的一片,原本山岳一樣的壓力沒掉,她整個人都像是一片云,隨時會被風吹走。
回頭一看來處,寬闊明亮。
可是這一瞬間,她心底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升騰而起,這是她走過的道
“香冷道友。”
一道熟悉的柔和嗓音,一下響起。
陸香冷還沒來得及收起臉上所有的怔忡與迷惘,便回過了頭去。
前方云臺之上,一身月白長袍染血的見愁,手持鬼斧站在夏侯赦等人之前,正看著她這個方向,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是他們。
“見愁道友。”
陸香冷微微一笑,便要從長道的盡頭走下。
不過回頭一看,如花公子也到了近處,她看了一眼,只輕聲道了一句“謝過。”
如花公子并不言語,隨意持著折扇,做了個攤手的姿勢。
接著,便與陸香冷一起,走到了云臺之上。
放眼這么一掃,如花公子一眼就看見面有彩色的小金和左流,頓時嘖嘖了兩聲,又看一眼見愁,這滿身鮮血的模樣“哎呀,見愁道友竟然還沒死,命格真是一等一地硬,難得啊。”
“”
原本瞧見他們安然無恙地出來,見愁心底還有些高興來著,哪里想到如花公子才一見面,就來了這么一句。
見愁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森然表情,附和道“是啊,命挺硬。只是不知道公子的命與我的命,到底誰硬了。”
如花公子聞言,為之一窒。
他掐著折扇的手指有些用力,只是念及見愁戰力,到底還是一聲輕嘆“本公子憐香惜玉,瞧你如今身上有傷,便不與你較誰的命更硬了。”
“嘁”
小金左流兩人毫不猶豫地露出一種不信的表情。
如花公子面色一下不很好。
見愁卻一下樂了,正待要招呼眾人出發。
沒想到,陸香冷走了上來,看她滿身都是傷,那柳葉般的細眉便皺了起來,只道“已經入了隱界,遲上一刻出發也沒干系。見愁道友還是稍待片刻,待我治好你傷,再行出發吧。”
順著她目光,見愁低頭一看,肩膀上謝不臣人皇劍留下的恐怖傷口,到現在都還沒有愈合完全。
好利的劍。
見愁打量了陸香冷一眼,自然也發現了她與尋常不同,不過即便身上有幾許灰塵,她身上那一股出塵的味道卻沒變。
沉吟片刻,見愁還是答應了下來,便在原地打坐。
其余人等心知見愁與謝不臣一戰,只怕已經耗干了力氣,如今瞧著看不出異樣來,只是陸香冷提出了救治,里面自有他的道理。
沒人去問見愁與謝不臣的恩怨,只是都跟著盤坐了下來,趁著這一段時間將自己的精神狀態調到最佳。
陸香冷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不少的丹藥靈草,思索著搭配了幾味藥,先令見愁服下。
然后,她目光又落到見愁的肩膀傷處一眼,但見見愁服藥之后,傷處也未曾有什么變化,便皺了眉起來,又從袖中取出一只淺紫色的凈瓶并一只玉色的小碗來,將凈瓶中無色無味之水倒出。
“此乃天清玉靜液,可破天下凝煞之氣,乃是昔年我行走于北域,一行走紅塵的僧人所贈。一直以來,都沒怎么派上用場。見愁道友劍傷之中,凝有劍煞,所以傷久不愈。此液,或可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