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英雄冢是個看臉的地方,這個倒霉鬼應該進不去,這個衣飾打扮,我也見山陰宗的人穿過,所以極有可能是他們。”
山陰宗
見愁等人聽了,心里都念叨了一聲。
東南蠻荒因為與中域相隔遙遠,所以消息也很少互通,加之那邊因妖魔橫行,大型爭斗時有發生,勢力極其混亂,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往往差上一段時間,消息的模樣便是天翻地覆。
除卻傀派底蘊厚一些,見愁還有些耳熟之外,其他的什么山陰宗和英雄冢,不僅是見愁,就連其他人也根本沒聽過。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山陰宗為東南蠻荒妖魔三道之一,如今派了人進青峰庵隱界,并且在被謝不臣追殺,至少已經死了一個人。
“走吧。”
見愁腦子里清晰極了,知道了大概的情況,也就不再追問。
山陰宗來了多少個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謝不臣正在追殺他們。
至于隱者劍意直接殺死一名金丹期修士,謝不臣可能,她也能。
只要追上他們,該了結的,自然能輕而易舉地了結。
見愁直接跨過了這一具尸體,向著前方走,一步踏上了巨大的平臺。
空曠得近乎寂寥的山前廣場,平鋪在眼前;廣場的盡頭,則是千刃峭壁,如同刀削。站在廣場之上,一眼望去,便能看見無數道恐怖的劍痕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山崖之上,似乎有人曾在此處,以山壁練劍。
山壁的中心,被人一劍鑿開了一個巨大的孔洞,像是虛懸在半空中的山洞的入口,黑漆漆地。
洞口邊以殺機凜冽的筆劃,鐫刻三字“意躑躅”
此處更無多的通路,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又失去了那些山陰宗之人的影蹤
若非他們都墜崖死了,只怕便是入了這山洞。
見愁走到了峭壁之下,停住了腳步。
“哇好高的山壁”
抱著西瓜走過來的小金,有些瞠目結舌地望著。
左流也是一臉的驚嘆,不過在站到見愁身邊,一起看著那山洞的時候,心里就開始發毛“可是這山洞看上去好黑他們人都不見了,難道是進去了”
“小晚師妹給的玉簡當中,曾說過這山洞。”陸香冷記性好,也望著那山洞開口,“此洞名為意躑躅,心志不堅之人入內,將吃盡苦頭,卻也是進入隱界必經之路之一。他們勢必是進去了。”
說完,她轉頭看向了見愁,似乎想問他們到底跟還是不跟。
可沒想到,這一看,便發現見愁的目光凝在了山壁之上某處。
有些驚訝的陸香冷,順著見愁的視線望去,一下微怔“這是什么”
山壁之上,離地四五丈高的地方,竟然有一片黑白的印記。
那是十來枚黑白的棋子,排布似乎沒有半點規律,只是黑子成一塊,白子成一塊,陣營十分分明,唯獨有一枚黑子一枚白子,游離在這陣營之外,似乎與這黑白相殺的陣營毫不相干。
見愁的目光,落在這黑白棋陣之上,也落在那游離在外的黑白兩子之上,有一瞬間的恍惚。
舊日的回憶,無法抑制地,朝著她涌來。
老樹下,棋桌旁。
昔日那謝侯府的謝三公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拈了一枚黑子起來,在棋盤的邊緣一敲,發出清脆的響聲。
“布局深遠者,如這一副珍瓏棋局。你看,一開始落下的這一枚白子,在一片黑子之中,乃是孤立無援,如同一葉漂浮在大海之中的小舟。可是”
“啪。”
他將手中的黑子,按入了棋盤之中,又下了幾手,棋盤之上的情況便陡然一變。
黑子白子,頓成水火之勢。
而那一開始看似毫無作用,甚至是一手敗筆的白子,竟然在此刻與圍攻而上的白子大龍練成一片,成為了一柄刺入黑子陣營心臟的利刃
那一只手,似乎有執掌乾坤之力,翻手覆手間,已扭轉了整個棋局的勝負。
看著坐在棋桌旁邊,滿臉迷惑之色的她,那人搖了搖頭,將桌旁沏好的茶端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小口,只笑著道“其實也沒那么多的大道理。這一枚白子,看似毫無害處,卻像是內應一樣,潛伏在敵營里。不到關鍵時刻,誰也無法發現它的作用”
聲音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