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再往后一劃。
幾乎一模一樣。
見愁怔忡片刻之后,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謝不臣如此謹小慎微之人,假扮一個人,必定有自己較為周到的考慮,他自己注意到的一些習慣,勢必會以驚人的克制力去隱藏。
只是
他沒注意到的習慣呢
連注意都不曾注意,自然不談什么克制了
天底下,最了解他謝不臣的,并非謝不臣本人,而是她
這個昔日枕邊人
何其可笑,何其諷刺
滾滾的殺意,一時又如江河一般流淌。
見愁看了前面佇立的高墻一眼,又慢慢地看了尚未發現任何異常的楊烈與馮麒一眼,幾乎只在閃念間,一個小計策便已經落定。
眼見著“衛信”已經沒顧楊烈那難看的臉色,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見愁毫不避諱地看了過去,那一瞬間,目光對視。
謝不臣見著這沉默寡言的“周印”忽然看自己,心下并不很明白,眉頭一皺,剛剛念頭一閃,剛明白不妙,便已見那周印拔劍出鞘,毫不猶豫地對準了他。
一聲冷喝平地起“你不是衛信”
“什么”
馮麒還在思索之前衛信說的那些話到底有沒有道理,猛然之間聽得“周印”這么一聲斷喝,險些嚇得跳起來。
就是楊烈看著“周印”這橫劍一指,也詫異了一下“周印,你干什么”
“周印”持劍的手很穩,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刻板,目光森冷之中藏著一分妖異,吐字生硬地冷笑道“干什么該問問昆吾謝不臣謝道友,千方百計,殺了衛信,偽裝成我山陰宗修士,要干什么才對”
殺了衛信
楊烈忽然一愣,目光豁然落在了“衛信”的身上。
那一瞬間,整個廣場之上,四人劍拔弩張
“衛信”面色已難看至極,他冰冷的目光從“周印”身上掃過,心電急轉之下,卻是半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馬腳。
而且,還是被這寡言少語的周印看了出來。
目光從對方的頭頂掃到了腳下,謝不臣緊抿著嘴唇,已經將手中一對子母劍扣緊這是衛信的劍。
一字一頓,那一句話仿佛是從牙縫里磨出來的“周印,你師尊不喜我已久,如今你要繼承你師尊衣缽,血口噴人不成”
“血口噴人”
見愁一聲冷笑,只將自己攥緊的左手一開“你且看看,這是什么”
一枚綠色的玉牌,一下出現在了見愁掌心之中。
上頭寫著“衛信”兩個字,當中有一條紅線,已經碎裂成了幾條斷線
“命牌”
之前還在猶豫之中的馮麒,幾乎是瞬間就認了出來,嚇了個屁滾尿流,手中劍一拔,立刻就指向了“衛信”
楊烈卻是忽然一愣命牌,哪里來的命牌
只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方才還站在原地與“周印”對峙的“衛信”,已在那瞬間蕩出一劍,直直朝著距離他最近的“周印”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