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來了。”
崔玨客氣了一句。
文人清官都這樣,張湯八風不動,只躬身道“崔大人抬舉了。”
接著又將自己手中拿著的那冊子遞給了褚判官,道“日前褚大人您讓核對枉死城那邊的新鬼名單,如今已經核對完畢,還請您過目。”
褚判官將冊子接了,翻看一下,便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遞還給了張湯“回頭枉死城一應新鬼的接引,便交給你好了。你也坐下吧,我正好與崔大人說點跟那斧頭有關的事情。”
于是張湯一點頭應下,只靠在褚判官下首坐了。
崔玨多看了他一眼,隨后則繼續之前的話題“想必褚大人也清楚,十甲子之前那一場陰陽界戰,我極域雖勝,卻也死傷慘重。崖山那修士,持著此斧斬了萬萬惡鬼性命,不過后來戰死在惡土之上。鬼斧因此墜入黃泉之中,幾經搜尋不知所蹤。當時八殿閻君都推斷,鬼斧自動破界而出,回了崖山武庫。”
細細說起來,極域與鬼斧的淵源還是頗為深厚。
鬼斧之上有一枚兩儀珠,因此可溝通陰陽兩界,又曾在那崖山修士手中大放光彩,斬無數惡鬼,斧中天然帶一股煞氣。
即便兩儀珠不在了,可鬼斧那近乎標志性的大小和鑄紋卻還在。
崔玨不曾經歷過陰陽界戰,可在看見鬼斧之后,便翻查過了不少地府的資料,輕而易舉便將這一柄天外來斧跟那一柄鬼斧掛鉤上了。
只是這樣的話,疑點就來了。
“這斧頭原本這東西應該在崖山武庫,現在卻出現在了我們這里,到底代表了什么”
崔玨這樣說著,面容也凝重了一些。
褚判官也忍不住擔憂起來“您是擔心這鬼斧是旁人派來先行的難道是還有大戰”
有沒有大戰誰也不清楚。
反正崔玨是聽說過,十九洲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十九洲內部傾軋其實也很嚴重。
崔玨微微笑道“即便有大戰,我們也無法預知,反倒是這鬼斧的主人,秦廣王與崔某都很好奇。”
“主人”
這還是崔玨第一次說出這句話來,褚判官著實驚訝了一番。
不知道為什么坐在旁邊的張湯聽了,也是忍不住心跳了一下。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鬼斧的主人,不就是謝侯府三公子那一位紅顏知己嗎
在殺紅小界之后,他曾著令人查探過,謝不臣隱姓埋名,又與見愁結為了夫妻。
現在聽崔玨提到鬼斧主人,他便留神細聽了起來。
崔玨一雙清透的眼眸里很有幾分冷靜的光芒,淡笑著點了點頭“鬼斧之上還有旁人留下的靈識印記,我曾試過,即便是以金身的修為,也無法使喚得動這鬼斧半分。鬼斧的主人靈識不散,證明人還活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召回鬼斧。”
是了。
還有靈識印記乃至于神魂印記。
鬼斧已經是認主了的鬼斧,旁人當然不能使用。
褚判官算是明白了,可接下來就是問題了“若是如此,那這鬼斧豈不是能看不能用”
“算是。”
崔玨沒有否認。
“不過此事我已稟明閻君,閻君答復,靈識主人與鬼斧相隔應該不遠。也就是說,只要鬼斧的主人一旦開始召喚鬼斧,我們便能順藤摸瓜,找到此人所在。”
張湯聽到這里,便掀了眼皮,看了崔玨一眼。
雖是個朗月清風般人物,到底也是難以免俗。
所謂的“順藤摸瓜,找到此人所在”,無非是將人殺了,以絕后患,從此就能使用鬼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