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便按住腰間,邢飛惱羞成怒,立時就想要做什么。
然而,在他抬手的瞬間,一股陰沉壓抑的氣勢,便從場中另一個角落,緩緩升騰而起,幾乎立刻撞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渾身一寒,心頭一凜
這是
邢飛心底震駭之下,轉頭看去
一身藏藍長袍,站在距離見愁不近不遠的地方,兩手負著,也不說話,深藍色的琉璃眼珠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就這么看著他。
厲寒
“邢飛”
關鍵時刻,一直旁觀的邢戰,大喝了一聲。
“你這是干什么”
“我”
邢飛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然而,邢戰卻已經厲聲責斥他“如今我等雖然分成兩派,卻同是枉死城修士,你要也要像白眼狼一樣自相殘殺不成”
“也對。”
邢飛抬起頭來,與邢戰對望一眼,這才恨恨地將手從腰間放下,冷笑道“大哥說得是,我何必跟這等廢物計較”
邢戰于是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向見愁遞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便道“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走吧,我們也商議商議入十八層地獄之后,怎么做。”
“好。”
邢飛答應下來,兩人便走回了對面人群之中。
對面的見愁,心底一聲嗤笑。
這一場戲演的
分明是邢飛一言不合之下,想要動手,結果沒想到厲寒立刻釋放了威壓,立時不敢動了。
邢飛修為雖然也不低,可跟厲寒這等驚人的戰力比起來,哪里又有還手之力
所以,邢戰才假惺惺出來勸了一句,話里還指桑罵槐,說厲寒殺枉死城修士,乃是“白眼狼”。
這真是見愁入極域以來聽過的最荒謬的笑話
她搖了搖頭,笑著轉身,也走回了自己這邊,看一眼厲寒,道“多謝厲寒公子了。”
一身氣勢威壓,在邢戰邢飛兩人退卻之后,便已經收了起來。
面對見愁的道謝,他隨意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也不知是不是見愁的錯覺,她只覺得此刻的厲寒看上去,竟然并不是特別不近人情,只是眼底那一股疏離冷淡的味道,比之以往更深。
是她往日不認識,所以才覺得這個厲寒,跟傳言之中不一樣嗎
心底有淺淡的疑惑劃過,見愁掃了他們這邊一圈。
七個人。
除卻張湯、陳廷硯、厲寒、顧玲、老嫗和見愁自己之外,另一人乃是陳廷硯的日游族同族,名為王人杰。
此人穿一身灰色長袍,顯得沒有什么存在感,一直就站在陳廷硯的身邊。
因為日游族與無常族有舊怨,所以他只能留下來跟陳廷硯一道,從頭到尾也沒怎么說過話,顯得不冷不熱。
因為修士的記憶力都挺驚人,大家也都看過鼎爭星云畫卷之上凝鑄的虛像,更了解過眼下十七人,到底都是什么名姓,所以也免去了相互介紹和認識。
見愁同時認識張湯,認識陳廷硯,也認識厲寒,但張湯、厲寒、陳廷硯幾個人之間,相互沒有什么聯系,甚至針鋒相對。
所以,見愁就成了唯一一個適合說話的人。
她心里暗嘆一聲,只覺得他們這個隊伍也很是奇妙,簡直像是個拼湊出來的四不像。
“此刻距離子時,的確還有很久。”
“雖然我們是臨時組建起來的一個隊伍,也不知道能存續多久。不過大家也都該知道,鼎爭兇險,最終都將走向自相殘殺。但唯有留在十八層地獄的唯一一人,才可成為鼎元。”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看眾人一眼。
“不知道,幾位可有什么想法”
張湯、厲寒、老嫗自然不說話,王人杰與見愁不熟,也不開口,小姑娘顧玲則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想法。
到最后,只剩下了陳廷硯。
“嗯見愁你這樣問,肯定是有想法了,你干脆直接說了就是,我們聽你的。”
想翻白眼。
這悶葫蘆一樣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