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年小會時,他叛出崖山,一朝突破
天碑上的名字,才換了昆吾“趙卓”。
算算時間,也不過才一年而已。
一年前,小會結束后那一場青峰庵隱界的追尋與試煉,只有白月谷藥女陸香冷、封魔劍派夏侯赦并五夷宗如花公子平安歸來。
至于無門無派的左流、崖山的大師姐見愁、昆吾真傳弟子謝不臣
不是音訊全無,便是危在旦夕。
沒有人知道,中途發生了什么意外。
但有人言之鑿鑿地傳因著門下兩位得意弟子出事,崖山扶道山人與橫虛真人兩大巨擘,險些在西海禪宗大打出手。
與傳言相對的,便是崖山昆吾兩大宗門間的關系,一下降至了冰點。
十九洲局勢,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現在,只怕還要再添上一個“明日星海新劍皇”曲正風
這一刻,江源只感覺到了一種暗潮洶涌。
只是此時此刻,站在這清冷廣場九重天碑下的,只有他一個,知道明日星海劇變的,也只有他一個
再沒有別人,能看到他面上那隱憂與迷茫的復雜表情。
海風吹拂而來,江源就這樣看了許久,直到感覺身上竟已沒有了半點溫度,才想起自己要回望江樓,傳回三位長老殞身的噩耗,傳回曲正風那一句話。
于是冰冷僵硬的身體一晃,他就要轉身。
可就在他腳步一動,即將離開的那一個剎那
第三重、第四重天碑上,竟幾乎同時,接連地炸起了一團耀眼的白光,照得整片廣場、整片暗藍的天幕
亮如白晝
“這是”
江源的雙眼,被這刺目的光芒照得不大睜得開,直到光芒稍減,才能勉強看清楚天碑上發生的變化。
那竟然是
兩個一模一樣的名字
這一瞬間,他兩只腳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樣,再也邁不開半步,面上更是露出了一種驚愕到極致的表情
“怎么可能”
一枚炸雷,就這樣,在一個如此寂寂的清晨,投落到了西海廣場上,投落到了中域左三千,甚至
投落到了廣袤的十九洲大地。
讓原本就洶涌的暗流,更加洶涌。
只是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驚世駭俗的“始作俑者”,到底身處何方,又將在何時歸來。
就連“始作俑者”自己,也不知道。
見愁的意識,已經陷入了一片昏沉中。
九頭鳥說,秦廣王乃是極域“規則”產生靈智后的化身,本身就是“規則”。
即便是其信手一掌,又豈是她能抵擋
若非此次一步進階元嬰,且有霧中仙在石珠中留下的“機緣”在,只怕她再有逆風翻盤的本事,也早灰飛煙滅了。
對掌之時,“翻天印”雖厲害,堪與秦廣王一較高下,可見愁本身與秦廣王差距太大。
秦廣王可在這一掌之下安然無恙,見愁卻不能。
兩掌相撞時的余力,幾乎瞬間波及了她,帶著她的身體,朝著釋天造化陣外、朝著那模糊的亂流、朝著那灰黑的混沌、朝著那無盡黑暗的虛空而去
那是一種極其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不小心,投入了大江之中,人隨江流而走,有時坦蕩一片平靜,有時混亂萬千激蕩。
周遭所見,盡是幽暗。
見愁閉著眼,難以睜開,意識仿佛隨著潮汐起伏,只覺好像身處于蒼茫群星之間,用那有限的生命,在無限的宇宙中飄蕩
不知歸處。
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不知自己將去往何方;
完全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不知到底是一彈指,還是千萬載。
她只知道,在或許短暫也或許“漫長”的漂流過后,寂靜得沒有半點動靜的世界里,忽然傳來了云氣呼嘯、悶雷滾動之聲
有一絲微光,從她微閉的眼縫里,透了進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