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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華麗到驚艷的一刀,也不是強到毀滅的一刀,更不是可以阻擋祂攻擊的一刀,但它絕對是見愁修行以來最高水準的一刀
超越了她應有的實力,超越了她固有的認知,甚至
超越了她本身的存在
是全新的一刀,也是全心的一刀
二尺雪亮的刀光,一半是輕靈干凈的靈力,一半卻是晦澀幽暗的魂力
前者,在廣袤的十九洲大地上,比比皆是,隨處可見;后者,卻屬于一個如今鮮有修士足跡可以抵達的疆域。
這是兩種本該互斥的力量。
可在這危急的一刻,在這不假思索的一刻,它們卻近乎完美地灌注到了同一柄法器之中,又近乎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仿佛折服在了某種力量之下,甘愿為其驅使,赴死
在這狹窄的甬道中,沒有一個修士認得這種力量,沒有一個修士明了,更沒有一個修士知道它是如何出現
見愁依舊藏身在風中,即便她揮出了這一刀,“乘風”的狀態依舊沒有遭到任何破壞。
在所有人眼中,她所處之處,只是一片被黑氣包裹的虛空。
虛空前方,便是襲來的“蜈蚣”尾刺;虛空后方,則是白寅一枚飄搖的身影,正高高舉起長劍,奔馳的劍光在虛空中描繪出一幅飛瀑直下的墨畫圖卷,朝著前方尾刺傾瀉而去。
可就在他劍光尚未抵達的剎那,那虛空,那在他視野與感知中什么都不存在的虛空里,竟然迸射出了如此峭拔的刀光
明明是一片混沌,可在他感知中,竟有一種無盡光明的色彩。
仿佛,可照亮蒼穹
那種感覺,就像是目睹什么也沒有的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片懸空的汪洋大海
神乎其技,難以置信
“怎”
這一刻的白寅,詫異的聲音已經幾近嘶啞,幾乎就要驚聲尖叫起來,但眨眼就卡在了喉嚨中。
先前在身邊刮過的那怪異的一陣風,立時出現在他腦海中。
于是,前后一切都被聯系了起來。
好家伙
原來這一陣風里藏著高手
原來這個人就在自己身前五丈處
原來前面這形似蜈蚣的邪戾怪物所攻擊的,其實不是他
想明白這一切的白寅,差點恨得咬碎一口齊整的牙這明擺著是有人踩在自己背后撿漏,說不準要暗算他一把,還一直沒有被發現啊。
尾刺、這隱匿者、白寅自己,三者本就在同一條直線上。
在他這位置,只見這兇物的尾刺向前而來,便以為是襲擊自己,但看此刻刀光陡現,幾與這兇物針鋒相對
猜也知道,這兇物的目標,分明是這持刀的隱匿者
他本應該趁此機會,直接脫逃
可這時候,已經遲了。
因著那兇物尾刺來勢洶洶,白寅在刀光出現之前已經判斷自己身處于危局之中,早已迅疾仗劍而起,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本事。
此刻力行五臟,靈至元嬰,招式已老,可不像之前與梁聽雨對戰時一般好收回了
虧大了
這把是虧大了
白寅心里疼得滴血,此刻非但無法脫逃,反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著“銀河倒懸”的一劍,以一往無前之勢,跟在那峭拔又混沌的刀光之后,向兇獸尾刺而去
在旁人看來,這刀光與劍光相連,已成一片,時機是如此巧妙。就仿佛這出刀與出劍之人,是早就約好的一般,有默契的配合。
后方被甬道中變化震得說不出話來的梁聽雨,此刻更覺駭然。
一個疑似崖山白寅的修士,她自問尚且能敵;可在白寅背后竟然還有一人,若非這夜航船諱莫如深的“祂”出現,只怕還不會暴露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