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對手的實力都不清楚,就這樣急急地暴露自己目的,焉知會否出事
等。
還要再等。
見愁暗暗告誡著自己,收斂起了臉上因為看到機會而露出的些許破綻,不動聲色道“白銀樓最后這擂臺的規則,著實有些蹊蹺,說不準還有什么變化,澹臺公子也不必心急,不如看看再說。”
這一句話,平靜而且溫和,仿佛帶著點鎮定人心的力量。
澹臺修聽了,琢磨著那“蹊蹺”二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只能無奈地搖頭一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倒也有點解決的辦法的。不過你說得對,還是先看看再說。”
說罷,他也不再多言了。
場中這最新公布的離奇規則而起的騷動,還沒有完全平息下去。
震道人仿佛也能對眾人的心情想法感同身受,宣布完了之后,就靜靜地立在一旁,不發一語。
直到周遭的聲音小了下來,他才鄭重其事地重新開口,并且,第一句話,就成功地讓周圍所有嘈雜的聲音,為之一空。
“本次懸價,非物,乃為一人姓左,名流”
“此人來自左三千,曾在左三千小會上一戰成名。”
“六十年前,我明日星海承天之運,得業火紅蓮降世,引得群雄相爭。可誰能想到,最終竟被此人捷足先登憑借著業火紅蓮之力,此人也一舉突破至元嬰,我白銀樓折損了數名修士,才將之擒獲。”
“如今,經樓中修士查探,其體內尚有大半紅蓮之力未經煉化,可為人所用。”
“嘩”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又是一陣悚然。
也就是說,左流僅僅煉化了業火紅蓮小半的力量,就直接飆升了一個大階的修為那么剩下的大半,又能讓他提升到什么境界
不少明白輕重的人一想,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頭變得火熱起來。
震道人對眾人這般反應,自然滿意。
只不過,他也很清楚,左流的價值,遠不止于此,只是剩下的那些部分,卻不能宣之于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知道的,自然清楚;不知道的,也不算白銀樓本次的目標。
所以,震道人沒有多話,直接道“想必最后這一件壓軸懸價之物,大家等待已久,老朽就不想廢話多賣關子了。現在,就請夜航船三位守擂修士,帶左流出來,與眾位一觀”
無數人精神立刻為之一震。
他們今天會在白銀樓,可大都為著左流這個“噱頭”啊明日星海沸沸揚揚地吵了這許多天,可一直都只聞左流之名,未見左流其人。
現在,可算是要一睹真容了。
耐得住性子的修士,還能勉強安然地坐在窗后觀望;耐不住多少性子的,已經毫不猶豫站到了窗邊,甚至伸長了脖子朝著外面探看。
依舊是隔岸臺,依舊是擊掌三聲,依舊是先前那一座法陣。
只是這一次,沖涌出來的光芒,變成了深深的血紅色,仿佛一層血霧,將隔岸臺籠罩。
片刻后,三道冷肅沉黑的身影,伴著一只黑鐵囚籠,同時出現。
一身利落勁裝的梁聽雨,右手抄著一把鴛鴦鉞,左手則掛著一段黑鐵鎖鏈,面無表情地站在最中間。
在她左邊,是個禿頭和尚。
身形魁梧,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老粗的一串佛珠,皮膚黝黑的右手持著一根齊眉高的銅皮鐵棍,兇相畢露,沒有半點慈悲相地立著。
在她右邊,則是個干瘦青年。
寬敞的黑袍一蓋,不僅沒有遮住那一身嶙峋的瘦骨,反而顯出一種傴僂的骷髏姿態;過于瘦削的面頰,讓他看上去有些陰森,渾濁的眼底也沒有半點亮光。
但偏偏,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竟異常地修長纖細,骨肉勻停,完全不同于其整體給人的感覺。
這三人一出現,場中見多識廣之人,就已經狠狠抽了一口涼氣。
梁聽雨作為夜航船新近上位的祭酒,自不用說,狠人一個;剩下的這兩個,在明日星海可也是鼎鼎大名的兇徒啊
禿頭和尚,據聞出身北域禪宗勢力范圍內的某佛寺,人稱“惡僧善行”,“惡僧”是稱號,“善行”則是其原本的法號,不可謂不諷刺;
骷髏青年,則憑借一手玩鏢的好本事,聞名星海,姓冷名光,性情殘暴而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