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修為一日一日倒退也不是辦法,師叔已經閉關有好些年了。”
鄭邀嘆了口氣,又掐指算了算。
“七日后便是左三千小會,屆時一應事宜橫虛真人都會來聯絡扶道師叔。所以,他肯定會出關。大師姐你也知道,昆吾是掌門為大,咱們崖山是執法長老為大。你在極域之中所見所聞,頗有一些關系重大之處。但具體如何,我想德等扶道師叔出關,也會有個定奪。”
崖山昆吾兩門,是傳統不同。
不過要說起崖山掌門地位不如執法長老,難道不是因為每一屆掌門都懶得當掌門,沉迷修煉,不想搭理俗事嗎
而今扶道山人比鄭邀更閑,完全是因為鄭邀的甩鍋能力不行啊
見愁心里面汗顏了半晌,只是聽鄭邀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也不好直接拆穿,只貌似理解地道“那等回頭師父出關,我再詳詢個中不解之處。”
“嗯。”鄭邀點了點頭,又道,“大師姐這一遭也算是因禍得福,一舉修至元嬰境界,更名列九重天碑第一,把那昆吾的王卻都擠了下來,實在痛快。咳,這幾天,大師姐不妨好好歇上兩天,門中可來了不少的新弟子。”
“看到了。”
見愁一下就笑了起來。
“剛回來就看到了,尤其是那個在拔劍臺上與沈咎師弟過招的弟子,看著很有天賦也很有毅力的模樣。想來,該是今年小會的奪魁熱門”
“哈哈哈哈”
一提起這個,鄭邀便忍不住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他叫方小邪,是我前兩年在外面晃蕩的時候撿回來的,算我親傳弟子。怎么樣修為很可以吧雖然才修煉了小十年,但這一次,鐵定要讓昆吾那一群小崽子給跪下不可”
“”
天天扔給沈咎教調的親傳弟子嗎
見愁跟旁邊同樣無言的白寅對望了一眼,忽然生出一種極其心累的感覺。
大約,不靠譜的師尊們,也是崖山“特產”之一吧。
她實在不想做出什么評價來,便含糊地點了點頭默認。
三個老怪級別的修士,便跟大街上的叫花子一樣,坐在地上,又東拉西扯地神侃了半天。
最后,鄭邀才忽然“哎呀”了一聲,想起了一茬兒。
“差點忘了,我沒記錯的話,大師姐你的鬼斧是留在了極域,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吧”
“對。”
這事兒見愁也正愁呢,心里還有點別的想法。
鄭邀卻是大大咧咧地一擺手,笑了起來“這可真是趕巧了,后天就是崖山開武庫的日子,不如就由大師姐你領著那群小子去開武庫,選選法器。這些年武庫里也新添了一些法器,大師姐也順便選選,說不準能挑到哪件順手的。”
武庫
見愁頓時一怔,腦海中浮現出當年武庫打開時候的壯觀景象,還有那覆蓋在冰雪之下的無數長劍。
當年除了鬼斧外,她未能得到任何一柄法器的認可,只因為三魂七魄有缺。如今她從極域歸來,魂魄雖然沒有修補完全,但料想比起當初來,已經好了不少。
不知,情況是否能有改變
一念及此,她就不由想起那冰封在山尖上的那一柄鐵銹斑斑、也血跡斑斑的長劍
一線天。
人之謂,天機一線,仙機一線。
到底還是有幾分垂涎的。
不過眼下也就是想想罷了,見愁覺得,自己還是多擔憂擔憂那更近一些的“問心道劫”來得實在些。
當下,只回鄭邀道“那后日我便帶他們去開武庫,順便挑選挑選,但愿能找到合適的吧。”
話到這里,便說得差不多了。
她與白寅一道起身,向鄭邀告辭。二人從攬月殿出來,又從那石亭上躍下,已重新落在了靈照頂上。
這時候,沈咎跟寇謙之早已經打完了,照舊以沈咎的殘敗落幕。
圍觀的弟子們看過了熱鬧,也紛紛散去。
見愁抬手,便欲與白寅告別,想回自己屋里真正休息上一會兒,誰料想,這當口上,幾聲難以描述的怪笑,竟從歸鶴井旁傳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