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動動手指,都無法做到
而在視線的遠處,那一座最高峰上,一線天依舊巋然,紋絲未動。甚至方才為那一道波紋震成了齏粉的山體,又開始重新彌合。
不過片刻,就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凜然如初。
見愁看著,終于是沒忍住露出了一分苦笑。
一線天啊。
可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百倍。
而且,冥冥中,她竟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來此劍,只怕并不是她他日修補全了魂魄,就一定能降服。
“咳,咳”
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打得移了位,一身血氣亂竄,見愁一時咳嗽了起來,竭力要運轉身上的力量,修復身體。
但她此前開鑿冰面,身受極寒,無比嚴重,竟是連體內的靈氣都滯澀了。
見愁心內,一時絕望。
難道要等它自然解凍,或者通知人來救自己這也太丟臉了一點吧
正自掙扎遲疑間,一股暖意,忽然在她頭頂,緩緩透下。
周身那冰冷的感覺,瞬間得到了緩解,滯澀的靈氣,也立刻開始了緩慢地運行。
這種感覺
像是冷風里河岸邊燃起的篝火,大雨天茅屋中點亮的油燈,又仿佛冬雪日寒夜里,懸在柴扉前一點光亮
不是那種火燙的熱,而是暖。
溫溫和和,平平靜靜,浸到人心口的暖,自有一種鎮定心神的清明力量
這是
見愁頓時一怔,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過這種屬性的護身法器,于是下意識地,仰頭抬眸看去。
頭頂的冰層中,竟然封著一把三尺二寸的長劍。
黑鐵劍身,其上密密的打著二十一枚寶相花圖紋;劍鍔的形狀極為獨特,鑄刻著十八蓮瓣,猶如古佛座下的蓮臺;連著那劍柄一看,又像是一柄拉長的燈盞。
陳舊里透出幾許禪意,沉黯中偏又有幾分奇異的紅塵氣。
距劍鍔兩寸的劍身上,隱約刻著兩字梵文燃燈。
此刻,那一股暖和的氣息,便從劍上傳來,透過冰層,將她籠罩,逐漸將她周身的冰冷化盡。
見愁愣住了。
已經是第二次進武庫的她,不會不明白這一幕代表的含義
這一柄劍,竟然選中了她
一線天將她擊中,打落至此,頭頂上卻恰有一劍高懸,解了她的困境,還選中了她
是巧合嗎
憶及自己在那恐怖沖擊之下,靈臺無損的情況,見愁仰視著頭頂上這一柄劍,無奈一笑“原來,我此刻該選的,是你”
一點昏黃的光芒亮起,在劍上流轉了一圈,又安靜地熄滅。
看上去,就好似這一柄劍,聽到了她的話,還給出了反應一樣。而那一股暖意,依舊未曾斷絕,源源不斷地注入她身體。
見愁忽然就覺得暖到了心坎兒上。
周身封凍之感,已經漸漸褪去。
人器煉體第六層的強悍身體,也開始自動修復。靈火冒出,重新將堅玉之骨燒彌重塑,經脈血肉,亦在靈力的催生下飛快豐滿。
待得那一只手恢復成原本纖細白皙的模樣,她輕輕抬手。
“噗。”
一聲輕響。
幾乎沒費吹灰之力,這一柄燃燈劍,便穿破冰層,落到了她掌中。
剎那間的感覺,契合到了極點。
紅塵有青燈千丈,佛前徒留孤盞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