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見愁竟然持劍對著這在整個雪域都至高無上的寶鏡法王,她幾乎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撿起了正好落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割鹿刀,竟朝著見愁一刀刺去
“噗嗤”
看似鈍鋒的割鹿刀,幾乎瞬間就沒入了見愁后背
刀尖從右側肩胛骨上穿過,帶著滾燙的血珠,從胸膛上透出來,被鮮血染紅,艷得刺眼
痛感是陌生的。
但刀是熟悉的。
這一刻,見愁垂眸看著刀尖,生出了一種奇異的迷茫來,第一時間劃過她腦海的竟然是謝不臣的算計,可下一刻,她便知道不可能。
若是謝不臣在背后算計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修煉人器,只這樣平平地來上一刀
傷雖深,可她死不了。
于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便成為了可能。
見愁轉身時的動作,甚至有幾分凝滯。
桑央似乎被嚇住了,那一張白皙的臉上被鮮血濺了幾分,看上去是那般的無辜又無助。她就像是被燙著了一般,一下就松了手,踉蹌著朝后面退了幾步,倉皇極了。
“恰、恰果姐姐”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還是這一張臉,還是這一雙眼,干凈純粹,像是這雪域的天空;陌生的卻是她臉上沾著的她的鮮血,她雙目中染著的恐懼下藏著的不認同。
見愁就這么看著她,這一瞬間竟覺出了一種荒謬來。
先前就已經考慮過的那個問題,再次浮現在了腦海在這雪域,幾乎人人都是圣殿的信眾。她覺得旁人受苦,可旁人甘之如飴;她拔劍來救,旁人卻不需要她來救,甚至反戈相向
“我、我只是”
被見愁這樣凝視著,恰果只覺得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無端覺得這樣的眼神自己無法承受。可她哪里錯了
“你、你瘋了,怎么敢對法王不敬”
這樣的一句話,從桑央口中出來時,嗓音依舊帶著點泉水似的清甜,可落在人耳中,卻是如此地尖銳和突兀。
見愁臉上實在沒有什么表情。
謝不臣也未料到竟會有這樣的一幕發生,聽見了這一句,終是眉頭一皺,人皇劍出鞘,劈手便向著桑央揮出一劍。
這一劍,輕描淡寫。
沒有浪費半點靈力,也沒做出多余的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懶得在桑央的身上停留片刻,沒有絲毫的感情,淡漠到了極點。
桑央似乎還待要說什么,但被這一劍遙遙揮中的剎那,眼神便已經散了。
眉心中,一抹艷紅沁出。
她張了張嘴,伸出手來,可終究還是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整個身子便已經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那未褪盡的艷麗衣袍,鼓蕩著落下,將她身子蓋住,只留一雙沾血的赤足。
一雙空茫的、消散了生機的眼,依舊與當日客店中初見時一樣,透亮而純粹。
收劍還鞘,人皇劍漆黑的劍身漸漸沒入鞘中時,有輕微的吟響,如同這殿中汨汨的血流之聲。
謝不臣注視著見愁,聲音與他的劍一樣,平靜且無情,近乎冷酷。
“我說過,你救不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