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上還有血跡未干,看著竟也謫仙。
人皇劍遞出,竟是硬生生接了見愁這一掌
“錚”
原本有如龍嘯鳳吟般的劍吟之聲,這一刻聽上去,卻隱隱然多了幾分慘淡之意,像極了一聲悲鳴
“咔嚓”
那樣細細的聲響,本來無法在兩人交手這一剎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可偏偏如此清晰地傳到了謝不臣的心底,也傳到了見愁耳中。
堅不可摧的人皇劍,竟沒能完全承受住這一掌的威力
一條細小的裂縫,有如蛛網上的蛛絲一般,從劍尖下三寸處悄然爬了出去,足足朝著下方劍身延伸出了兩寸
看似不起眼,可這是人皇劍啊
接著一劍一掌對碰之力,謝不臣雙臂一展,身如云鶴展翼,已經直接朝著自己的后方退去。
只是那目光,卻一直落在見愁的臉上。
沒有預想之中的喜悅,甚至是一擊得手的快意,她的臉上,只有看穿了一切的嘲弄。
“我的實力就擺在這里,試探能有什么好下場”
她一開始與謝不臣交戰,只用了七分力氣,也是存有看看他實力到底如何的想法。可交戰之中她就輕而易舉感知出來了,謝不臣的想法,與她一般無二
剛才人皇劍看似受到了重創,可見愁看得實在太清楚了
這并非是因為謝不臣力有不逮
相反,他存有余力,只是沒有用出來。方才她這一掌,可以說并不是由謝不臣接下的,而是謝不臣的人皇劍接下的
單純激發出人皇劍本身的威能,以劍之利,硬抗一掌
如此,才會使這堅不可摧之劍損傷。
見愁此前在極域也曾用過這劍一段時間,哪里能看不出其中的深淺
自青峰庵隱界開始,人皇劍便是謝不臣唯一的法器。可此時此刻,為了擋這一掌,他竟然不惜損傷此劍
不是迫不得已,便是另有詭計
以她對謝不臣的了解而論,當然是后者
一聲冷笑,見愁身形瞬間消失在原處,再一片空間波動,眨眼就已經到了謝不臣的近前,修長筆直的長腿一抬,便是攜裹風雷的一記翻天印砸出
根本沒準備給謝不臣任何喘息之機
這般猛烈的攻勢,分明沒有留下任何的余地。
連試探實力的機會都不給對手
她這分明是要逼迫他使出自己的全力來迎戰,也避免了她的底牌被他太早看透,而使這一場戰斗發生什么變數。
與勁敵交戰,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若這勁敵還對你了如指掌,那就足以稱得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就像是身上捆縛著鎖鏈,束手束腳不說,還有一種你做什么對手都能搶先預料到的憋屈之感
這,便是謝不臣此時此刻的感受
很久以前,他對此就已經有所認知;可從未有一刻,這認知來得如此壓迫,如此強烈
見愁對他本就了解,而且實力驚人。
這一路上走來,他在暗中窺看著她的一言一行,見愁又何嘗沒在旁側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太過了解的交手,讓一切都變得兇險起來。
謝不臣幾乎是在憑借著自己的本能應戰。
人皇劍四重境,一者血染萬里江山,二者率土王臣萬骨枯,三者九五至尊金玉律,四者執掌萬民承天命
他如今已修出了三重境。
此刻見愁攻擊到來,他長劍一引,原本漆黑無光的劍身,竟然瞬間鍍上一層金玉之色,有如被人捧在是手中的圭臬。
“呼啦”一聲,長劍揮動,劍風已起
萬千金色的古拙文字,自劍光之中迸射而出,匯聚成一柄金色的利劍,迎著見愁這一記翻天印,半分不退地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