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十多年前,左三千小會上,他還有堪與崖山見愁一戰之力,如今
一個已經是返虛大能,一個才剛剛元嬰中期。
不能比,也不敢比。
唐不夜也一身黑袍站在自家師尊身后,雖曾敗在過見愁手下,但他并不以為自己與見愁的差距有多大,直到她消失六十年后歸來,名揚十九洲
于是忽然就知道,根本追不上了。
英俊的臉龐上難掩復雜,可并沒有嫉妒,只有一種由衷的佩服,他對著見愁道了一禮“久違了。”
見愁卻是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碰到他,微微一怔,也還禮道“上次誤闖陰陽兩宗禁地,卻是未來得及與唐道友打個招呼,有禮了。”
唐不夜乃是北域陰宗弟子,那么前面這黑袍女修的身份也就十分清楚了
北域陰宗的掌宗,玄月仙姬
據傳她乃是如今十九洲上屈指可數的幾位有界大能之一,具體修為到哪層卻是無人能知,只知道沒超過昆吾橫虛真人。
因為如今的第八重天碑第一,依舊是橫虛。
其為人,則性情古怪,不喜行走,所以常年于宗內閉關,醉心修煉,不理俗務。就連自己的關門弟子都懶得教導,扔給旁人。
唐不夜則是這數百年來第一個例外。
他自入門起,便是玄月仙姬帶在身邊,乃是真正的“親傳”,陰宗上下修士都懷疑他其實是掌宗在外面的私生子。
咳。
當然這些都是流言了,真假是沒人知道的。
只是見愁沒想到,這一次的事情竟然連這樣萬事不理的大能都驚動了,足可見事態之嚴峻。
方今十九洲,通天之境一個沒有,有界之境滿打滿算,連著禪密二宗和妖魔三道一起算上,也不大可能超過八個。
返虛修士則要多上一些,加上見愁約莫能湊個二十來人。
只是今天來的卻沒這么多。
一部分大能是閉關到死,就算外面天崩地裂也不會管,從頭到尾都不會搭理十九洲這些事;一部分則是根本不可能來,比如新密的寶印法王與寶瓶法王;剩下的一部分卻是還沒來得及,比如禪宗那邊三位高僧,應該是議事當天才會到。
此刻在給扶道山人打招呼的幾個人,除了玄月仙姬乃是北域陰宗的掌宗之外,其余的幾個身份也不一般。
一個是西海望江樓樓主殷望,須發近百,老態龍鐘,手持一根綠玉拐杖,面容甚是嚴肅;
一個是封魔劍派的掌門章遠岱,一身正氣,身背長劍,不像是個掌門,反倒是像是一名劍士;
一個是通靈閣閣主陸松,身材魁梧,目露精光,一身紫袍,不怒自威。
見愁甚至還看見了如今已算是舊密陣營里的空行母央金
穿著一身艷麗衣袍的她,在人群中是格外地顯眼,身姿婀娜,如帶露薔薇般搖曳,清冷與嬌柔并存,只那樣站著,就有一種勾人遐想的媚骨。
只是她一臉正色,卻未有當日在雪域開戰時的種種輕浮。
有幾名僧人與她一道站在角落里,只是看著這邊,并沒有走過來。
扶道山人與玄月仙姬等人當然也注意到了,但也沒有主動過去打招呼。
這一位空行母央金雖然也是返虛,可與他們并不熟識,其所代表的舊密則素來與禪宗關系近一些。
如今禪宗三師未至一人,他們當然不方便上前交談。
好在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都不是在乎那些俗禮的人,誰也不會將這放在心上。
幾位大能站在一起,稍作寒暄。
談論的話題當然無外乎如今的局勢,還有各自的徒弟。
因為此刻見愁輩分雖要矮上一些,可修為已經硬挺挺、明晃晃地擺在這里了。
眾人稱呼她,叫小了是不自量力,是在同等級修士面前托大;若平輩論交,又把此刻的扶道山人放在何處
所以眾位人精都十分默契地親切稱她為“見愁小友”。
見愁看諸人面上都是笑吟吟的,但卻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內心之中的無奈。情知自己此刻其實還是不說話的好,所以她都在一旁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