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見愁沒什么格外的反應,好像早料到如此一般。她連動都沒動一下,臉上的笑容也依舊掛著,只平和地對陸松道“陸閣主誤會了,見愁并無他意,只是為前夜之事道個歉。想必您也看得出來,晚輩這一位朋友想法與眾人不同,方才所行之事雖然魯莽,讓您受了驚嚇,但已經是知道前夜行為的不妥。望您看在他非我族類的份兒上”
“驚嚇,什么驚嚇你說誰受了驚嚇你”
陸松前面聽著都還覺得這話能聽,可“驚嚇”兩個字一出,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再聽了半句才回過味兒來,按下去的火氣“噌”一下冒出來,燒得他立刻又要蹦起來。
扶道山人在一旁看得雞腿都要笑掉了,整個人跟篩糠似的抖個不聽,肩膀一聳一聳的,只指著桌案上那一條手臂,上氣不接下氣道“對,驚嚇,可真是嚇了山人一大跳修道這么多年,我就沒見過這么愣的還賠人一條手臂,笑、笑死山人了”
眾人全都轉過頭來看著他,還在搜腸刮肚思考著如何措辭把陸松安撫下來的見愁,見此情狀更有一種以頭搶地的沖動。
她停下來也看了過去“師父”
“哈哈哈哈”
扶道山人還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抹眼淚,又調轉手指來指著傅朝生,語不驚人死不休。
“哎,山人想起來了,你來這兒的時候,是不是還說要跟姓曲的借那什么來著。哦對,借九曲河圖”
“”
“”
“”
全場都默了,若說先前他們看著傅朝生的目光還帶著幾分難以測定此人性情的悚然,那么此刻全變成了一種“這人是來搞笑嗎”的崩潰。
姓曲的,無疑是劍皇曲正風;
九曲河圖是什么存在,根本不用說了。
此言一出,見愁簡直想給這一位瞎添亂的師父跪下去,崖山這邊更是笑倒了一片,先前還滿臉怒意的陸松更是一怔,看傅朝生的眼神都不很對勁了。
怎么說呢,像看傻子。
跟他這個通靈閣閣主作對,還情有可原,可以說是挑軟柿子捏,可要跟曲正風借九曲河圖哈,以為河圖是大白菜嗎
不知怎的,怒意忽然就沒了,陸松心底甚至生出了幾分憐憫,收回目光來,對見愁道“我現在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了,也不想追究了,反正人在你們崖山這邊,他日出了事自該有你們崖山來擔待。但這條胳膊,見愁小友還是收回去吧,本閣主對這些血淋淋的東西實在是有些犯怵。”
見愁無言半晌,萬萬沒料到是這個發展。
她自然能看出陸松變化的神情,甚至都能猜出陸松心底是怎么想的,一時想要為傅朝生辯解幾分,可想想又能辯解什么這難道不都是這一位蜉蝣大妖做出來的嗎
一時只好苦笑,道過謝,撿回那條手臂,遞給了自己身后的傅朝生。
傅朝生還有點不理解“他不要”
見愁閉目扶額,想了想才回他道“對,沒事了,你自己收著就好。”
“”
看這些人的反應,似乎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傅朝生微微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見愁的神情,到底還是沒說話,只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手臂,隨手又按回了肩膀上,眨眼間半點斷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