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壓制,勾魂。
只消七八條勾魂索往兩人身上一纏,魂魄的力量便被牢牢禁錮在肉體之內,再也出不來半分。
直到此刻,眾人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征召鬼兵前往望臺的半道上發生這樣的變故,實在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雖然損失慘重,但抓住了這兩個一看就身份不低的十九洲修士,必然是立下了大功一件。
所以,眾人的心情都不算差。
兩個人都捆好押在隊伍中之后,已只剩下一半多的鬼兵隊伍,便重新集結起來,沿著原來的方向,往望臺而去。
很快,狼藉的原野上便沒了人影。
直到他們離開足足有半個多時辰后,原本謝不臣布下的那一座陣法四周,才漸漸有人影顯露出來。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此行跟隨謝不臣而來的十九洲修士,其中昆吾修士居多。但不管他們來自何方,眼下是什么身份,此刻腦海里都回蕩著方才局勢“逆轉”瞬間,謝不臣那一句傳音。
茫然,十分茫然。
打得好好的,忽然就落敗被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極域惡土這一片莽荒的原野上,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下都有些傻眼了。
距鬼門關最近的枉死城中,張湯的心情也不大美好。
他看著分明畏縮卻還要強作鎮定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只小鬼,寡淡的目光里,帶著他獨有的那種不近人情的冷刻。
八十年前,在鼎爭之中一舉揚名,從而得了機會,進入八方城,效命于秦廣王殿,聽從秦廣王的調遣,沒過多久,便被升為了大判官,堪與秦廣王座下最得力的崔玨平起平坐。
張湯這些年的日子,其實還算順遂。
如果,沒有鬼王族那厲寒,或者說沒有昔年那妖邪的“傅國師”的話。
毫無疑問,作為鼎爭之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之一,“厲寒”當然也得到了秦廣王的賞識,被收入彀中,也當上了判官。
且他背后有鬼王族的支持,勢力遠超張湯。
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是什么底細,但又都因為與見愁有幾分牽扯,畢竟你能捅我底細,我也能捅你底細。一則張湯不想讓人知道當初見愁能進枉死城乃是他一手所為,二則傅朝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并不是鬼王族厲寒,所以兩人雖一直在各種事情上明爭暗斗,可在揭底這件事上卻都很沉得住氣,從來不提見愁一個字。
張湯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那傅朝生假扮的厲寒也自稱“閉關修煉”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應該是以此為借口離開了極域。
即便是陰陽界戰重啟,他其實也沒想很多。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不覺得事情還能與自己扯上什么關系,或者說還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太壞的影響。
直到此刻
他早些年找了很久又一直沒循著蹤跡所以沒能殺掉的兩只小鬼,就這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大頭鬼,小頭鬼。
今日他本是接了秦廣王的令,要去鬼門關望臺,看看楚江王坐鎮軍中的情況,誰想到才從打坐修煉中睜開眼,還未來得及踏出房門,便察覺到宅邸外布置的陣法有動靜。
接著,便響起了敲門聲。
他放出靈識一看,在發現是大頭鬼小頭鬼兩個的時候,差點就手快直接一刀將這兩人削了,還好想都陰陽界戰重啟之事,堪堪在動手前將殺意壓下,放了二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