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王渾身都因這森然的算計與壓不住的憤怒而顫抖,只這樣念了一個字,但下一句便已成了憤怒的咆哮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同樣的問題,也縈繞在十九洲這方修士們的心中。
連日來三場大戰,本以為都是苦戰、惡戰,誰能想到打到半道上便輕輕松松贏了實在離奇得讓人無言。
頭一回還不甚清楚,到第二次便已經清楚地知道極域陣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待到這第三次時,眾修士心中就難免生出幾分微妙之感了。
他們都猜是藏在敵方陣中的見愁與曲正風。
但是,前前后后這三趟莫名其妙的舉動,雖然為十九洲帶來了三次小勝,可他們無論如何也猜不出這當中是否還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唯獨謝不臣,頭一日就已經看出了端倪。
到了眼下第三場不費吹灰之力的小勝,便更為確定了。
見愁雖只留下了一句“里應外合”,并未與他溝通后面到底要怎么里應外合,可他們之間實在是太了解了,以至于這一刻他已經無比篤定。
玄月仙姬看他唇畔竟微有笑意,一時好奇“昆吾謝小友,這是看出點什么來了”
謝不臣回眸看了她一眼,雖與這一位仙姬不很相熟,但還是回答了她“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看似是想弛敵以常、瞞天過海,實則該是想斬敵士氣、聲東擊西。”
玄月仙姬聽得怔住。
謝不臣便一笑,望向那潮水一般退去的極域鬼兵,眸底有深沉而璀璨的華光閃過,只自語般呢喃了一聲,道“快了”
“快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見愁立在鬼門關斜后方數里之外的撤退的極域鬼兵,這般嘆了一聲。
不知何時,她已換回了原本的裝束。
屬于蓮照的玄黑衣袍不見了,頭頂上插著的琉璃紅簪釵不見了,雪白赤足上系著的細碎瓔珞也不見了,只干凈利落的一身月白,腰背筆直,修長挺拔,面上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鎮定,眸底卻是胸有成竹、極有把握的笑意。
又是昔日風采卓絕,崖山見愁
曲正風則還保持著那病歪歪的蕭謀的打扮,長發用一根銀色的系帶綁在身后,但沒了需要在旁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那癆鬼病氣,難得因這一身打扮卸下幾分劍皇的威嚴,竟透出幾分風流瀟灑來。
他看了見愁一眼,也笑。
但問她道“你倒一點也不擔心,十九洲那頭無人能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無法做出正確的應對”
“這有什么好擔心”
見愁回眸看了曲正風一眼,又將那目光調轉回了戰場上,遠遠看著十九洲那一方,似乎想要穿透這遙遠的虛空看出誰的影子來一樣。
“昆吾到底是有聰明人在的”
聰明人
曲正風已然能聽得懂見愁指的是誰了,但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偏偏是昆吾另一位聞名遐邇的大人物。
他又笑問;“看你換了裝束,想必是要下場一戰了”
“不是現在,好戲在后頭。”見愁并不否認,“陰陽界戰重啟已有近二十日,該是時候贏下頭一戰,拔下第一城了”
而且
她負手立在這戈壁的高處,任刀刃似的烈風吹蕩她衣袍,想起當日鬼門關望臺一劍轟碎楚江王半片身軀的震撼,嘆一聲道“我負劍已久,只想一試鋒芒”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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