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十九洲大能修士這側,沒人接話。
唯有幾個心思靈活的將目光轉向了傅朝生。
但傅朝生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樣子,甚至此時此刻他完全沒聽見章遠岱到底在說什么,全部的目光與全副的心神,都落那為攻擊淹沒的見愁身上。
蜉蝣一族對時間的體感,到底與尋常人有太多的不同。
一日便是一生。
旁人不過是覺得自明日星海后頂多是二十余日不見這一位崖山女修,落在傅朝生這里卻有一種許多輩子都沒見了的感覺。
他沒有言語,只是望著見愁,望著她手中那一柄明顯不同于往日的、新得的劍
一旁的謝不臣卻是早已見識過此劍的威力了。
而且,崖山一線天在外最神秘的名聲,他到底還是聽過的,不由也注視著那已為鋪天蓋地攻擊所掩埋的敵陣后方。
“嘩啦啦”
像是水聲,浪潮奔涌。
僅僅片刻后便變得震耳欲聾起來,好似海面上細小的浪濤在風的攜裹之下,如滾雪球一般地壯大,最終裹出那海嘯般的浪墻,“隆隆”地席卷開來
鬼兵大陣的后方,竟真有雪似的巨浪沖刷而出
從那無數攻擊的盡頭
從那女修掌執的劍上
“刷拉”
猶似巨浪沖過堤岸、漫過沙灘,潮水退時,一切一切的阻礙與一切一切的攻擊,都被卷走
是浪潮般的一劍
勢如大江大河
三尺劍身,在她揮出的頃刻間已然長至原有的六尺其長,所以越顯得劍身細窄,越顯得劍勢兇邪
斜持劍柄,橫斜劍身
在泰山王緊握五指攥出那幻影重重、仿能崩山裂石的一拳,向他轟來的瞬間,她長劍的劍尖已然在虛空中劃出最奇詭的一道弧線,猶似一道血紅的彎月
江河般大開大合之勢,陡然一變
像是深沉暗夜里,蟄伏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的兇魔,在一聲凄厲如嘶吼的劍吟之后,撲咬向人的咽喉
“一線天”
橫虛真人那仿佛被什么東西堵著的喉嚨里,終于念出了這一柄劍的劍名,目光卻越過這戰場上交織滿烽火與喊殺的虛空,膠在那自劍尖而起的血線之上,有一種沉沉的、壓抑的復雜。
他怎么可能認不出此劍呢
自古崖山三柄劍,劍劍享譽天下
崖山劍,育自山川脈絡之靈韻,是為圣劍;
無名劍,源起一怒拔劍之氣性,是為真劍;
可一線天
一命亡,一寸強;一魂消,一線長浸遍崖山血因死而生,鑄死為劍生時不愿,死有不甘
劍為殺戮所生,戾氣不散,是為魔劍
橫虛真人終究還是閉上了雙眼,長嘆一聲“扶道啊”
扶道山人恍惚未聞。
下一刻,這說不清是喜是憂的嘆聲余音,便已淹沒消無在那響徹整個戰場的吟嘯之中
一線天奔襲,詭變多端
劍指泰山王
它是崖山群劍之主,萬劍之君變化無窮,是式無盡、意也無盡的“無盡”之劍
見愁仿佛又回到了當日在崖山武庫悟劍之時,千萬重劍影在眼前閃爍,千萬道劍氣在身前交織
劍隨心,心隨劍
當下一腔熱血滾沸,不染塵的雙目里燃起戰意化作劍意,竟然一往無前向泰山王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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