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愁的目光里,頓時多了幾分審視。
她看了他有好半晌,眸底閃爍,卻沒說話,只抬步向他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兩人站得本就很不遠,見愁這幾步的步幅雖然不大,可卻讓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
而且,直到貼近了,她也還未停止。
這一個剎那,傅朝生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抑和躁動,是那種讓他不自在的怪異之感。
面對著見愁的逼近,他下意識后退。
只三兩步已退回了上首擺著的那太師椅前,被她輕輕抬手一搭肩膀,便坐進了椅中。
見愁微一俯身,頃刻間蓮照浮艷的五官消失不見,距離傅朝生僅有咫尺的這一張面容,是她原本的面容。
溫和,平靜。
但此時此刻,過分的平靜,反好似蘊蓄著一股驚心動魄之感。
她淺淡的視線沒從傅朝生面上移開,只道“扔祂出去。”
傅朝生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么。
雖然不明白緣由,但既然是故友發話,他便將腰間掛著的那一塊魚形的玉佩解了下來,從這議事廳中扔了出去。
“啪”一聲響,扔得很遠了。
見愁沒回頭看一眼。
她一手輕輕地搭著傅朝生的肩,藏藍衣袍上一片片精致的繡紋,在掌下有微涼的觸感;另一手卻壓在了左側的扶手上,深紫的雕漆襯得她手指修長而白皙。
修長的脖頸低湊下來,是絕難讓人放松的姿態。
壓迫。
甚而侵略。
近。
太近了。
傅朝生覺得自己輕輕一眨眼,都能碰到她低垂的、濃長的眼睫。
口干舌燥。
身體緊繃。
甚至不知道為什么屏住了呼吸,動也不敢亂動一下。
他試圖開口“故友”
然而聲音一出,竟有些喑啞發顫。
見愁慢慢眨了眨眼,因背對著外面的天光,所以眸底深暗的一片,什么也未泄露。
搭在他肩上的右手,已抬了一些。
微涼的指尖,觸到他頸側,激起了一陣陌生的戰栗。
身體里的妖力,又開始躁動。
即便是在彀中樓那一日,也未有此刻強烈
這一刻,身為大妖的傅朝生,竟好似被死死釘在了這一把太師椅上一樣,難以動彈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故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唇瓣貼近了他的耳廓。
呼吸間的氣息伴著一縷清苦的冷香,飄蕩而出。
但并未徹底徹底貼住。
僅僅停留了片刻,便順著他耳廓往下游移,從下頜,到頸側。霧里看花一樣,若即若離
戰栗在加劇。
陌生的感覺開始占領他在整副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