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夢境或者幻象,反倒是最大的可能。
只是,白鶴大帝聽得綠葉老祖這般言語,眉頭卻未松開半點,反而注視了綠葉老祖片刻,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幫見愁開脫和轉移話題的意圖。
但綠葉老祖坦然地回視他。
如此倒讓他懷疑打消下去幾分,畢竟她性情雖劍走偏鋒,可在要緊的大事上還沒不靠譜過。
黛黛則是挪了步,繞著見愁走了好幾圈。
一雙美目波光流轉,淺粉輕紗下那誘人的雪白身體更如羊脂玉雕成,半遮半掩引人遐思。
她停下來,正好站在她身前,仔細地看著見愁,似乎要將她這一張臉與先前之所見對比個清楚,只道“若是夢境,那可也太逼真了吧”
見愁由著她去看,但目光卻越過她,落到了周遭的場景上,看了一圈,才對白鶴大帝道“我這一路幾乎都與謝道友在一塊兒,中途并未離開,一直到此刻。可諸位都說遇到我,倒讓我有些不明白。只是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想請教您。”
白鶴大帝現在看著她,所能想起的只有先前在鏡面中所見的那詭異至極的無數“見愁之墓”。
但此刻他沒表現出分毫。
只好奇道“見愁小友想問什么”
“先前您曾言,特意為六萬年前活著從荒域出來的那一位天姥夢老人,留了一根長夜簡,但并沒有等到此人。”見愁目光閃了閃,拋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問題,“可見愁想問一句,此人,當真沒有來嗎”
天姥,夢老人
只這五個字,忽然便讓所有人一驚。
但也有一些人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白鶴大帝思慮周全,自然地接上了見愁的話“見愁小友是懷疑,夢天姥已經進入了荒域,且在暗中作祟。我等現在之所歷,便是此人手筆。”
見愁點了點頭。
剩下的不必說,眾人都能猜透了。
唯有黛黛慢了一拍,還茫然起來,抬目從所有人身上掃過,竟然道“可此地所有的女修我都認識,哪里有什么天姥這人難道在我們之前就已經進入了荒域”
眾人聞得此言都是一怔。
謝不臣卻已經緊皺了眉頭,淡漠冰冷的眉眼間難得閃過了幾分不耐,只道“誰說夢天姥一定是女人”
這話話音剛落,便有許多道目光向他投了來。
黛黛更是受寵若驚模樣,似乎沒想到他會接自己的話,反倒完全忽略了他這半點不算是好的口氣。
她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謝不臣說了什么。
只是還沒等到她柳眉倒豎跟他辯駁,謝不臣便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氣息一般,向著右側的天際望去。
好像那里有什么存在飛快地掠過了。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正是先前“應虺”離去的方向。
這一刻,腦海中的閃念實在快到極點。
那一道氣息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也太隱約了,若非他本身神魂與那一炷香之間有著切不斷的感應,只怕是半點察覺不到端倪的。
根本容不得他有半分的遲疑
“暫且失陪。”
在眾人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的時候,謝不臣竟然已經緊扣著掌中那墨規尺飛身而去
疾馳的影子,在天際劃過一道墨痕。
眨眼便已經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