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愁起身,身形便要沒入夜色之中。
智林叟想起先前聽見的傳聞,望著她背影,脫口便問“大尊要走去何處”
見愁頭也不回,灑然道“不知道。”
智林叟怔了一怔,又忍不住望向石臺,在見愁方才所在位置的對面,還放著滿滿一盞酒呢,他又問“你走了,那這杯酒怎么辦”
見愁便答“留給后來人吧。”
聲音落時,人已在星天外。
如同當時一意向著宇宙最邊緣處去的傅朝生,此刻的見愁,也踏著這璀璨的星河,向未知去。
也許踏出去便是盤古的故國,又也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也許她能再次見著傅朝生,又也許就此迷失于未知之中。
未知總意味著危險。
但對此刻的見愁來說,一切一切的不確定,都意味著新的可能性,意味著一場無法被她預料的冒險。
崖山的風與月,都留在了身后。
也包括那還鞘頂,崖山劍。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會有無數或平庸或天才的修士在來到崖山時,登臨還鞘頂,試圖端起這一杯酒。
但一如巋然立于還鞘頂上的崖山劍一般。
在極長的一段時間里,再沒有人能端起這一盞酒。
后世人遂將見愁大尊這最后的飲酒處,喚作“澆愁臺”,那再未有人端起過的一盞酒,則謂之“見愁酒”。
一如見愁臨去時言
永待后來人。
這一天,智林叟氣呼呼地回到了自家閣中,只恨自己端不起那杯酒,便把前陣子從崖山順來的酒都開出來喝。
喝了個飽。
醉里只發誓要在那見愁大尊本紀里使勁兒抹黑見愁
下頭為他奉筆的小童嚇了個瑟瑟發抖,但依舊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問道“先生,他們都說大尊走了,不在此界了,是真的嗎”
“瞎說”
智林叟搖搖晃晃,一把把小童手中的筆抓到自己手里,站到案前那鋪開的宣紙前,口中還一陣嚷嚷。
“她沒走,還在呢”
小童傻眼。
智林叟打了個酒嗝,已是醉意熏然,只揚著那蘸了墨的筆,半誦半吟,念叨著什么,在那宣紙上頭筆走龍蛇,一陣亂畫。
然后“啪”地將筆一摔,扔在案上。
他還抱著酒壇子,抬手一指,道“你看,在那兒”
小童愣愣地湊上去看,案上攤開的書冊已寫了大半,頂頭是“見愁大尊本紀”六個字。
宣紙上的那幾行字,卻帶了點醉意。
他仔細辨認,卻是
在此界,在彼界,在塵世內,在傳說里,在天下一切如履薄冰、勇猛精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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