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雪寧聽說,昨晚國公府打起來了。
世家大族里做事的下人到處都是,隨便出去個人做采買,消息就傳遍了全京城,進而傳到主子們的耳朵里。
更別說大清早直接鬧到宮里去了
蕭定非著實是個狠人,一句話得罪了蕭姝。
哪個大家閨秀能容忍他口出如此狂言
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叫了人,兩相動起手來。本也沒準備真對蕭定非怎樣,豈料這無賴一點虧也不肯吃,口出狂言之后還半點不覺得有錯,下人們想要上去按住他,他一腳踹一個。拉扯之間,難免有些皮肉上的小傷。
這下好,蕭定非不干了。
大晚上就跑到那院墻上面坐著嚎,口口聲聲控訴蕭氏一族容不下他,要謀財害命。嚎完人就溜了,當夜住在了京中最奢華的青樓藏嬌閣里,抱著那溫香軟玉睡了一晚不說,還掛了房賬說他日定國公府自會來結。
嫖個妓都要讓蕭氏掏錢
天還沒亮,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把氣血順了睡過去的蕭遠,還沒一個時辰就被人吵醒了,竟是管家哭喪著一張臉戰戰兢兢來報說,藏嬌閣的龜公來府里要賬。
蕭遠一口氣沒喘上來,氣上頭來,一頭栽倒在地
公府里頓時哭天搶地一片。
這邊廂慌忙去請大夫來看,那邊廂卻是宮里直接來了傳召,要宣蕭氏這一干人等覲見
原來蕭定非這孽障從青樓里出來,一大早直奔皇宮。
竟然是惡人先告狀遞了牌子入宮向皇帝狀告他們容不下自己,稱蕭姝區區一個大小姐,沒名沒分卻敢唆使府里的下人責打他。
皇帝面前,衣裳一解。
好家伙,果然是有些青紫的傷痕,分明昨夜新傷
沈瑯雖也約略得知如今的定非世子已非當年的定非世子,多半已經成了個混賬,只是人才回去一天,就鬧成這樣,實在讓他這個當皇帝的面子上過不去。
甭管暗地里怎么想,明面上蕭定非還是他救命恩人。
天下萬民看著呢。
當時便勃然大怒,立刻叫人去宣蕭氏上下入宮來聽訓。
蕭遠年紀大了身子骨本就差些,昏倒之后好不容易救起來,卻是身子發軟不很站得起來,皇帝又要召見,無奈之下只好叫人抬著入宮,也好在皇帝面前賣一回慘,想自己昔日受寵,蕭氏又是太后的母家,該不會真把蕭氏怎樣,多半也就做做樣子。
可誰能想到,沈瑯竟不買賬
大殿之上,聲色俱厲地責斥,質問他們是否容不下蕭定非,若真容不下,那也不要蕭氏容了,即刻便將他這定國公的位置交出來給蕭定非,蕭氏一族干脆搬出京城來分作兩支,也好過成日鬧事沒個體統。
蕭氏上下頓時大驚。
皇帝的態度著實在他們意料之外,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嚇得腿都軟了。
這一來哪里還敢談追責蕭定非的事情
蕭姝倒不覺得自己沒有道理,聲稱是蕭定非出言不遜,冒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