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林把腦袋撇開,隔了一會兒看起來甚至有些憤怒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抬步往收銀臺的地方走去。
賀望撐著下巴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吩咐了一聲:“聽醫生的話不要亂吃藥,等身體各功能的指標正常了再慢慢來。”
唐佑林不理他。
賀望吸著酸奶掏手機,找到唐佑林的微信號瞇著眼睛慢騰騰地打字:“如果你決定去泰國做手術,又經濟實在拮據的話我可以先借一點給你。”
唐佑林坐在吧臺看了眼手機,垂著腦袋沒動靜了。
唐佑林有性別認知障礙,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女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在家穿裙子跟媽媽的高跟鞋被爸媽發現,通過很多算不上太好的所謂的治療手段弄得有些精神崩潰。十七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在外面呆了兩年,在網絡上肆無忌憚的搜索資料,本來就被有些帶偏了,然后跟現實中這些性少數者碰面看著那群挺成功的姐姐立刻開始吃起了雌激素跟抗雄激素,具體怎么吃的也是別人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這么聽下來的,賀望見到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完完全全是個女孩子的樣子。
熟了一點后知道這人因為亂吃藥身體不好,賀望給她扛去醫院很多次,而且每次都在這人露刺要扎人的時候表示尊重她,希望她按照醫生的指示來規范的用藥,這樣會對身體好一些。
唐佑林很不聽話,一旦停藥她就會十分厭惡自己,精神狀態糟糕,而且會在偶爾控制不住的時候加大用藥的劑量。
反正周而復始,賀望覺得自己儼然有要變成老媽子的跡象。
他動動手指想要給唐佑林轉兩千塊錢,結果發現這人竟然把自己給拉黑了。
“……”賀望頓了頓,他拿起酸奶喝了最后一口。
下午茶的時間店里來了很多個外賣訂單,附近坐辦公室的人通常下午茶時間都會點他們家的甜品,賀望在外賣訂單吵吵鬧鬧的聲音中縮在沙發里蹙著眉頭聽耳機里的音樂。
他把耳機摘下來的時候唐佑林已經把外賣訂單的聲音給關掉了,整個餐廳一時間十分安靜,他揉揉耳朵給news的主唱打電話,沒想到響了三下直接給掛掉了,他黑著臉把手機丟在一邊,重新把耳機戴上后越聽越不爽,在這種不爽到達頂峰后有幾個人嬉嬉笑笑地推開了他餐廳的門。
news的主唱叫譚梁,別稱譚花正推開門走進來,后面跟著鍵盤手以及貝斯,一進來就先張牙舞爪的讓唐佑林吩咐廚房給他們弄的東西吃:“姐姐肚子餓了讓廚房給弄點東西。”
唐佑林面無表情地坐在收銀臺處:“誰是你姐姐。”
譚花搓手道歉:“妹妹妹妹拜托了,幾天沒見越來越好看啦。”
賀望說:“譚梁滾過來。”
那三人好像才發現賀望坐在這里,嘿嘿笑著走過來:“爸爸麗麗今天下午能出院,我路過這邊來看下你。”
賀望撐著腦袋:“你給我什么破東西讓我重新給你編曲,編來干什么?”
譚花不服了:“那是我十七歲時候寫的,因為寫這個我們音樂老師極力推薦我學音樂。”
賀望嗤笑:“還不是因為學文化課考不上大學。”
“……”譚花憋氣,“你知道個毛線。”他嘟囔了兩句,但是他現在有求于人不能大聲說話,只得轉移話題,“最近音樂節有樂隊差了個鼓手你去幫忙嗎?”
賀望冷笑一聲,十分倨傲地回了句:“做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