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周六”江初問道。
“嗯。”顧揚應了聲,關門走了。
公交在漸漸駛離,車里沒什么人,就顧揚一個。
這里遠離市區,很長一段路甚至都看不到什么房屋,也沒有設置公交站牌,沿路是一片稻田和遠山,此刻的天還未黑全,半片天空還噙著晚霞殘留下的光芒。
晃晃悠悠了一段時間,到站下車換乘,轉第二趟車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公交車里都開了燈。上車的第一眼,顧揚就看到了薛白。
這個也坐在同一輛車里,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上,耳朵里塞了根白色的耳機,手肘撐在窗沿,偏頭在看窗外的風景。
“刷碼成功。”公交車前端響起了字正腔圓的機械女音。
有人坐在了薛白前面的位置上,他抬頭,看見了一顆帥氣冷漠的后腦勺。
“小哥哥。”薛白將耳機一把拆下,雙手勾住前方的椅背,一笑,“好巧啊。”
這地離學校十萬八千里,就一輛公交車能到,回去還要再坐四十多分鐘的車,能在這么遠的地方遇上,確實很巧。
薛白說“我姐讓我去幫她取材料,就發了個地址給我,誰知道這么遠。”
“剛剛這車都開到城鄉結合部去了,還拐了兩道山彎。”
他的嘴里含了糖,草莓味,說話時整個人都是甜的。
薛白隨口問了句“小哥哥,你去干什么了”
顧揚語氣平淡,回答道“看病。”
薛白自然知道顧揚說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正想說話,公交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整個車身頓時停住。車內所有人的身體猛的向前一傾,又被慣性給硬生生甩了回來。
薛白和顧揚本就一前一后的靠得很近,一時沒穩住,兩個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無意間,薛白吻上了顧揚的耳朵。
嘴唇輕輕的在耳后觸碰了一下。
一觸即離。
薛白和顧揚皆是一愣。
薛白連忙往后退了一點,眼神看向窗外,試圖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
耳后的柔軟的觸感仍舊殘留著,顧揚的耳廓一點點紅了“”
誰也沒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這一次,真的曖昧過頭了。
“怎么回事啊”
“怎么突然停車了”
“前面怎么了”
司機在第一時間下車查看,有幾個看起來趕時間的乘客起身圍到車頭,還在車內不斷催促。
路口被堵,公交車身后響起成片的喇叭聲。
每個人要么急躁,要么佛系的玩手機,沒人回頭,注意到坐在車廂最末尾的兩個少年。
“哈哈哈”半晌,薛白干笑了兩聲,打破沉默,“你去了,那很好啊。”
“嗯。”顧揚點了下頭,耳朵還是紅的。
公交車停了之后就沒再動過,司機上來讓乘客們全都下車等下一輛,接著就又下車,聯系相關人員去了。
這拋錨的地方挺蛇皮的,距離上一站和下一站都差不多的距離,不論往前還是往后都還要再走上很長一段時間。
顧揚本來想叫一輛滴滴,但薛白摁住了他的手,問他“一會有急事嗎”
顧揚“沒有。”
“那”薛白,“走一會”
顧揚想了想,答應道“好。”
天邊銜了幾顆星子,路燈明晃晃的點亮腳邊的空地。路邊的小攤都開了,一家連一家,飄出香味來。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薛白帶著耳機,解開了外套的拉鏈,白色的耳機線垂在胸前,幼稚兮兮的在人行道的格子上跳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