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還在播放,再聽不見周圍的吵鬧聲和腳步聲。
手心是溫暖的。
耳機里,歌曲已經到了末尾,鋼琴伴奏逐漸小了下去,只剩零星幾個節奏,輕盈的,治愈的伴著女聲。
“從此我有了歸處。”
“因為你,
燙開黑夜。”
“予我以光。”
顧揚一直很喜歡這首歌,一個人待著時,單曲循環聽了無數遍。
薛白直起身來,將耳機摘下,伸了一個懶腰。
在一旁吵了大半個課間的方余和沈奇正見到薛白醒了,兩個人倏地沖過來,把手機屏幕懟到他的眼前。
“薛哥薛哥,這個動作你怎么做出來的?帥炸了啊!這樣嗎?”
沈奇正整個人蹲下來,兩只手的拳頭碰了下,接著一手叉腰一手錘地,做完還向薛白投以期待的眼神:“像不像?有沒有學到精髓?”
薛白:“哇哦,超二的。”
“還有這個,這個帖子。”方余切換到另一個帖子,標題赫然與“瞎子”有關,夸張至極——
【灌水】史上最神秘的高中生,瞎子。
方余故意拖長音節:“揚哥,你——的——槍——呢——”
薛白:“……”
顧揚:“……”
終究逃不過男孩子的好奇心。
附近的男孩子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圍過來,同樣一臉期待。
“槍是假的,多打幾場架你們也帥。”薛白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還是得看臉。”
男孩子們聽到后雙目放光:“打架,什么時候帶我們打一場?不用太偉大,替天行道的那種就行。”
“對啊,看一眼也行,感覺太棒了!”
薛白笑了:“太二了。”
“別這么說啊薛哥。”沈奇正說,“快畢業了,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啊,再種事情再不做就來不及了,對不對!”
“嗯,對。”薛白撕開一顆薄荷糖,把糖紙塞進顧揚的手里,沖他眨眨眼睛,“出門打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跑得快,打不過就跑,打得過打完跑,學校附近,條子多。”
“是。”顧揚把糖紙扔到垃圾桶里,提醒道,“法治社會。”
“那我跑的絕逼快啊。”
“誰不是啊!”
“下去比比?告訴你們,百米沖刺12秒88不是開玩笑的。”
男孩子們一個賽一個的興奮,甚至有幾個還真想沖到樓下去,才走到教室門口,就被汪洋洋攔了下來:“別去了啊,要上課了。”
汪洋洋的手上拿了幾張報名表,站到講臺上:“元旦晚會要開始選拔了,想上臺的來我們這邊領報名表,選不選得上不一定,但每個班至少要報三個節目。”
一中每年都有元旦節都會舉辦一場元旦晚會,跟選秀似的,報上去的節目要經過三輪選拔,所以每年的預報名表都會提前兩個月發出來。
汪洋洋是文藝委員,這工作,一整年不用干別的什么,就這段時間管一管元旦晚會這些事。
“不急著報,下周五才上交,大家到時候一起商量一下。”
放學之后,除了一些要上補習班不得不走的,四班大部分人都留在教室里,值日生把桌椅都擺好了,所有人圍成一圈。
前兩年的元旦晚會四班報上去的都是些大合唱,詩朗誦之類全體一起上臺的節目,全體一起參加,評獎評優的全體一起加分。但現在,高三時間本來就不夠用,空閑時間更少,不能讓所有人都花時間在這個上面。
“我啊!”薛白坐在課桌上,自告奮勇,“我可以吉他彈唱。”
“可以啊。”汪洋洋的眼睛“噌”的亮了。
薛白這張臉,什么都不用表演,穿好看點,往臺上一站就夠了。
方余:“厲害啊,薛哥還會吉他呢?”
薛白:“我什么都會點的好吧?要不要給你們來一段驚鴻舞??”說完,薛白還真擺了幾個動作,下腰時太夸張,扭了下,整個人靠在椅子上。
顧揚連忙扶住薛白。
“老了老了,腰不行了。”
“哈哈哈哈。”薛白自己先笑了,連著所有人笑成一片,就連顧揚也不自覺揚起嘴角。
“那就薛哥上了啊……”汪洋洋頓了頓,眼神轉向顧揚,試探性的問道,“揚哥?不然,你倆一起??”
薛白替顧揚回絕:“別別別,我家小哥哥害羞。”
汪洋洋:“不會啊,你和揚哥就往臺上一站,什么也不用表演,今年我們班的節目妥妥的人氣獎。”
“就是!”沈奇正瞎摻和,“別那么小氣嘛!不會有別的小姑娘過來的……她們只敢遠遠的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