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清園依然人氣火爆,樓上樓下,都是座無虛席。
觀眾們在臺下邊嗑著瓜子兒,邊熱熱鬧鬧地嘮著嗑,等著享受接下來兩三個小時的消遣。
然而這回一開場,卻不見有人出來報幕。
幾分鐘后,從“出將”門里走出來了兩個人,臺下瞬間安靜了三秒鐘。
魏辰軒和周辰瑜分別穿著不同色的大褂兒,走到臺前,笑意盈盈地給臺下鞠了一躬。
臺下的觀眾雖然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夏清園也不是第一次搞這種surrise了,大家還以為這又是什么開箱后的驚喜,于是配合地鼓起掌來。
魏辰軒扶了扶話筒,說“咱們夏園兒的觀眾就是熱情,碰上我這么個臉生的,哪怕不認識也要給捧場。”
周辰瑜笑道“您這就說笑了,不認識您的,那怕是沒聽過相聲。”
魏辰軒也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那可說不好,現在來聽相聲的都是年輕人,沖著你們這些小鮮肉來,可能還真不認識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
魏辰軒今年也不過三十多,他這么拿自己砸掛,臺下立馬笑了起來“噫”
今天的節目單上沒有周辰瑜,來的觀眾大多數只是單純的相聲愛好者,并不是熱衷于深扒他們內部關系的吃瓜群眾,都以為蓼風軒的師兄弟個個兒親如一家呢。
哪怕這會兒臺下坐著的少數粉絲,大概聽說過一些魏家父子和周辰瑜的過節,但誰也沒有實錘,說到底都是些捕風捉影,心里也不敢確定。
但晏朝就不一樣了,他也算是蓼風軒內部斗爭的見證者,這會兒聽著魏辰軒的這句話,怎么聽怎么覺得不舒服。
明面兒上聽起來是在拿自己砸掛,可實際上又是在諷刺周辰瑜賣臉呢。
但臺下的觀眾當然想不了這么多,依然高高興興地捧著場。
就聽周辰瑜對臺下說“我師哥造詣高,我這個半吊子萬一捧不住他,你們可不許撅我。”
魏辰軒說“賀辰烽那副德行,您都能給他捧到春晚上去,還能捧不住我么”
臺下聽他這么快就拿賀辰烽砸掛,都笑得不行,然而晏朝看著魏辰軒一臉嬉笑的表情,還刻意提到春晚,明擺著是借著砸掛的名義,來諷刺賀辰烽和周辰瑜。
周辰瑜笑道“瞧您這話說的,我倆那不就是小孩兒鬧著玩兒么。”
晏朝已經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自動幫他翻譯出了潛臺詞你老爹爭得頭破血流,最后卻連我們鬧著玩兒的小孩兒都不如。
就聽魏辰軒似笑非笑道“這說相聲可不是鬧著玩兒啊,咱也得練功夫。”
聽出來他這句話是想入活了,周辰瑜順著道“練什么功夫”
“自然是嘴上的功夫。”魏辰軒說,“您別說,要論這點兒,您就不如我。”
周辰瑜不滿道“您說清楚,我怎么就不如您啦”
雖然臺下的觀眾沒有經過報幕員的介紹,不知道他們要說什么,但晏朝之前在后臺,知道魏辰軒欽點的是論捧逗。
周辰瑜的這句瓢把兒已經很明顯了,這會兒,晏朝就已經猜到,接下來魏辰軒一定會說,自己是逗哏的,而周辰瑜是捧哏的,所以不如他。
沒想到魏辰軒忽然頓了頓,對著臺下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因為我會氣功。”
晏朝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納悶兒他要把段子往哪個方向引。
然而坐在他身旁的關辰楓和江辰池已經第一時間抬起了頭,對視了一眼。
晏朝再次看向臺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周辰瑜的臉上似乎也閃過了一絲意料之外的神色。
晏朝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低聲問身旁的關辰楓“他想干什么”
就聽關辰楓不確定地說“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是要說論捧逗。”
晏朝不禁皺緊了眉“那他要說什么”
就見江辰池抬起眸,神色晦暗不明“口吐蓮花。”
晏朝的心下瞬間一沉。
他雖然從來沒見周辰瑜說過這出相聲,但他自從開始聽相聲以后,對這些經典劇目多少也有所了解。
口吐蓮花是一出傳統相聲,自打建國以后,就演得不多了。因為在這一出相聲里,捧哏演員要挨不少打,而逗哏演員裝神弄鬼,用自己會練氣功、會表演“口吐蓮花”來蒙騙捧哏的,沒有什么深刻的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