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河將長刀插在身旁地下,他看向賊寇那邊,張方譽正非常憤怒,策著馬大吼大叫,咆哮著言除王瓊娥一個女的,余者都要斬盡殺絕,內中婦女一樣要全部凌辱而死。
他吼叫著,讓步賊開始進攻,他也沒什么戰術,只是粗粗安排,內中老賊押陣,各刀盾手混跡在眾匪中,然后弓箭手火器手在后,抵近掩護。
他咆哮著,似乎是威脅,似乎又是鼓動,然后眾匪神情都亢奮起來,個個舞刀弄槍,尖聲怪叫,尤如群魔亂舞。
猛然他們發一聲喊,從百步外,就向車陣這邊涌來。
楊河凝神看去,他們似乎出動一半的兵力,一窩蜂涌來,看來是攻打車陣南面,暫時沒有從兩翼進攻的跡象,讓他略略放心些。
他回頭看去,身旁身后,三排弓箭手正在待命,等會他們就要使用神機營的三段射,形成有威力的排箭。
事實上三段射最早就是用在弓箭兵隊伍,弓箭手水平有高有低,體力有深有淺,三段射可以控制射手的臂力,使他們體力不會過早消耗,同時有一個緩沖,可以更好的瞄準,形成齊射威力。
就跟排槍總比個人亂打有威力,形成猛烈的殺傷波比。
賊寇開始攻打了,他們都是緊張的等待準備。
從中也可以看得出來,自己麾下幾個弓箭手一路搏殺過來,臨敵反而鎮定。
鏢局各人也比較鎮定,反是馬車護衛隊那些人,可能養尊處優慣了,沒見過什么戰場血氣,裝備雖然不錯,但個個站著,臉上的慌亂明顯看得出來。
那閻管事抓著一把腰刀,更身體似乎在不斷的顫抖。
“希望這些人不要拖后腿。”
楊河默默的想。
他掃看隊伍,都在緊張的待命準備,離他右側不遠,也就是西面官道上,一甲的殺手隊兵,還有十幾個輜重隊青壯堵在這邊,同時有一些老弱持著各樣兵器。
這邊由輜重隊隊長盛三堂指揮,還有殺手隊四甲甲長楊千總協同。
他掃了一眼,那荒野流民也在這邊,他棍棒靠著,正用力別著衣裳,卻是衣不蔽體,雖有披風,但不該露的地方都露出來,甚至大腿側破了幾個大洞,所以
看他兵器仍用棍棒,早前盛三堂看他身材魁偉,手足粗壯,是個可打的人,分發兵器時,給他一把腰刀。
可能此人慣用棍棒,卻是拒絕了,只收了一把解首刀。
楊河掃看四周,揚聲道“都聽我號令,我下令射的時候才射,有敢不聽令者,膽怯后退者,皆殺無赦”
他喝道“齊友信,你暫為鎮撫軍法官,有不聽令者,畏葸者,立時斬了”
齊友信在殺手隊的旁邊,他持著腰刀盾牌,目光炯炯環視四周,大聲喝道“小人領命”
眾人皆是一凜,這秀才好狠,看來是認真的。
九爺錢仲勇看了楊河一眼,他看向鏢局各人,喊道“都聽到了,此戰有進無退,被斬了腦袋,就不要怪某不講情面。”
王瓊娥這時也出聲“都聽楊相公安排了,有敢后退者皆殺無赦”
鏢局各人相互而視,那錢三娘看看楊河,氣氛更凜然起來,連馬車護衛隊也是現出認真的神情,雖然有人看向楊河,臉上頗有不服之色,不過夫人發話,他們只得聽令。
賊寇從百步慢慢逼來,看他們越近,此起彼伏的殘忍嚎叫聲越發耳聞,車陣這邊氣氛更加緊張,楊河身旁的錢仲勇忍不住道“楊相公,七十步了,可否射箭了”
楊河搖頭道“九爺,待賊寇進入五十步,這樣射起來才準。”
他看著那邊,六十步了,黑壓壓的匪賊仍然涌來,百步外張方譽等馬匪駐馬靜觀,他們似乎頗有議論,對這邊靜悄悄的感到奇怪。
五十五步。
楊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九爺下意識的大喝重復楊河的命令。
楊大臣、韓大俠等伍中弓箭手都是大吼“第一排弓箭手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