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臉有敬畏,又是一個他們不敢招惹的豪強。
也有人興災樂禍,住進那樣的鬼莊,以后有樂子看了。
不過看到楊河一行人有兩匹馬,都是火紅戰馬,還有好幾個弓箭手,又有火器兵,個個打著斗篷,腳步履矯健,壓迫力十足,很多人又是不知覺的敬畏讓開。
楊河掃了這些人一眼,看他們個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表情或猥瑣,或陰狠,或麻木,衣衫破舊,武器也是松松垮垮別著。
心中就是一嘆。
這些人都廢了,作為地方治安軍,怕只能欺負欺負普通小老百姓,遇到稍悍些的匪賊,就要龜縮而逃。
自己這個鄰居,沒什么價值啊。
“閃開閃開,一群不知趣的東西”
兩個穿著皂隸服的男子上前,踢打這些弓兵,讓他們連滾帶爬的讓開道路。
然后看到楊河,兩個皂隸不約而同擠出笑臉。
看二人青衣、皂隸巾、紅布帶,挎著腰刀,皆三十多歲,卻是鄧巡檢身后那兩個皂隸。
楊河記得他們,昨日過河時,楊河也略略問起,兩個皂隸一個叫劉可第,一個叫汪丁。
二人一胖一瘦,倒也形成鮮明對比。
就見胖皂隸劉可第笑瞇瞇迎上來,作揖道“可盼到楊相公了,我家巡檢已經等待多時了。”
瘦皂隸汪丁也陪著笑臉道“相公請下馬,讓小人牽去喂養。”
楊河與楊大臣下了馬,楊大臣將韁繩扔給瘦皂隸汪丁,懷疑的道“你要看好喂好了。”
汪丁陪著笑臉應是。
楊河搓了搓手,呵了口氣,攏了攏自己披風,他說道“大臣,賞兩位差爺銀子。”
楊大臣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各拍到皂隸劉可第與汪丁手中“賞你們。”
兩個皂隸連忙看去,竟都有一兩多,都是大喜。
他二人每年工食銀不過四兩二錢,若放在縣衙州衙,當然不靠這點銀子過日子。
然巡檢司這邊油水越少,日子過得不怎么樣,不料一得賞銀就是近二兩。
二人臉上笑開花,都連聲道“謝相公賞,小人謝相公賞”
看他們奴顏婢膝樣子,還有那些弓兵的鳥樣,韓大俠,羅顯爵等人都不知覺露出輕蔑的神情,對官府的敬畏心大大減弱。
然后胖皂隸劉可第殷勤的在前方引路,楊河隨著他往儀門去,楊大臣緊隨在后,韓大俠,張出恭等人跟著,陳仇敖持著盾牌,又有胡就業,曾有遇等人大搖大擺跟在最后。
很快到了儀門這邊,就見鄧升、鄧官兄弟已在這邊相迎,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
看二人都是圓滾滾的臉,胖得脖子眼睛差點看不見,穿著九品綠色官袍,補子上繪著海馬,戴著烏紗,罩著暖耳,便若雙胞胎一樣。
不過鄧升官威略重一些,鄧官顯得更油滑一些,畢竟是管郵政物流的。
然后巡檢司那個攢典站在二人身后,穿著青衫,頭戴吏巾,溫文爾雅,含笑站立,有若巡檢司內一股清泉。
這攢典楊河也了解過,名叫曾玉之,字友和,卻是鄧升的表弟,然看鄧巡檢對他不以為然的樣子,顯然不受器重。
看這曾攢典沉默寡言的,他們書吏每年有工食銀七兩二錢,比皂隸會好一些,然現在物價飛漲,若沒有別的油水來源,顯然日子也過得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