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戴圩的族長戴惠觀也騎了一匹驃馬,余者當家不是走路,就是騎騾或騎驢。
他們聚在楊河身邊,看匪賊龜縮不敢出莊,顯然是怕了新安莊,又見楊河指揮若定,大軍安營扎寨都井井有條,眾人都涌起了強烈的信心,他們紛紛出言建議,五花八門的說法都有。
更有人言匪寨堅固,不若夜襲,免得徒勞折損兵力。
楊河微笑聽著,這些不懂軍事人的建議,真是滿口荒唐,貽笑大方。
他說道“匪賊早有準備,余者法子都是無用,唯有堂堂正正強攻待會大軍吃過飯,我會令人推去盾車,然后火器兵射擊他們墻頭懸戶,弓箭手壓制掩護,然后輔兵搭架木板長梯,就此攻上墻去。”
余者當家一聽都是苦了臉,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一當家的說道“若他們使用灰瓶擂石如何是好似乎新安莊防守,也是如此。”
楊河道“諸位不必擔心,此戰我攜帶了萬人敵,架梯之前,會以萬人敵掃清墻內匪賊,然后我新安莊鐵甲兵登梯強攻,余者刀盾手青壯跟上便可。”
各莊當家一聽放心,占城集保長竇西堂張了張嘴,不過沒說什么。
戴圩族長戴惠觀沉聲道“可圍三闕一,只攻打南面,這樣匪賊有了退路,就不會死戰,介時他們敗出莊外,追殺便可。”
楊河點了點頭,這戴惠觀說的倒也靠譜,畢竟莊內出一個知名武將戴秉鉞。
那戴秉鉞此時還小,然順治年間中了武進士,然后官至湖廣德安營都司,曾大敗吳三桂,斬首三千余級,遷直隸真定右營游擊。
此戰沒看到這人,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炊煙裊裊,各帳篷間傳來飯菜與肉食的香氣,油膩的味道隨風飄揚,傳入鼻中后,讓人肚子咕咕直叫。
篝火熊熊,上面架的鐵壺沸滾燒開,內中的姜湯茶水倒下,各人分著喝了,熱騰騰的立時讓人覺得全身溫暖。
還有一口口大鐵鍋架著,上面滋滋的煎著烙餅,還有一些馬肉在鍋中沸騰。
此戰食物當然是統一分配,為了鼓舞士氣,楊河還專門運來了一些馬肉,便是輔兵也可以喝到一些肉湯。
眾人分批換著吃喝,馬匹也拉到各馬棚喂食,喝水補料,補充體力。
離莊墻這二百步一片歡聲笑語,不論新安莊還是余下的莊丁輔兵,都對將要前來的戰斗充滿信心。
楊河也下了馬匹,他的黃花梨官帽椅與小幾也抬來了,此時他坐著緩緩喝著姜湯,面前的楊大臣與韓大俠正爭個面紅耳赤。
卻是他們都想作為最前鋒登城強攻,所以誰領軍沖在最前,就成為各人爭論的焦點。
不必說原因,楊大臣認為自己就應該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韓大俠則認為楊大臣還小,還是伴在楊相公身邊保護為好,他身強力壯,就由他領軍攻上去。
然韓大俠這句話激怒了楊大臣,他自認自己一餐可以吃兩斤半的米,今年也十七歲,不算小了。
韓大俠這句話,有小瞧他的味道。
但韓大俠仍然堅持,二人都是固執的人,還有點二愣子,吵著吵著似乎要打起來。
楊河搖搖頭,看身旁的鐵甲兵,便是張出恭、張出敬、陳仇敖等人,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他心中頗有溫暖與滿意,大家都想為莊子的發展出力,各人的想法也很淳樸,攻下匪莊,壯大自己。
看他們一副副純樸認真又信任的神情,他想到后世,當時自己掌管公司事務,一樣要負責員工的生計福利,只是后世還好,公司倒閉,員工最多自謀出路。
放在這個亂世,一個不慎,麾下就有生存與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