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各莊各寨彼此都有火拼搶掠的,只為了那一口吃的。
各村寨經常朝不保夕,特別小寨子,常常被燒殺搶劫,被綁票勒索,有時家中留的雞羊雜糧都會被搶光。
他們雖不向官府納糧,但一樣要向附近的土匪,甚至大的村寨納糧,繳納形形色色的保護費。
也因為毛賊太多,各村寨都只敢耕種些近莊的田地,個個不敢擴大生產,路上更是行人絕跡,相互間的交流幾乎沒有,與世隔絕,購買商貨都不容易。
這還是幸運的,若不幸遇到大股的匪賊流民,比如說焦山匪,那更是活命的口糧都會被搶掠去,甚至生命受到威脅。
早前楊河等人進新安莊之前,莊子就被屠過,上千口人,不論男女老少死于非命,這一片的村落同樣慘遭焦山匪搜刮,很多人戶差點連過年吃的口糧都沒有。
要不是新安莊崛起,剿滅焦山匪人,又通過隨軍剿匪,還有各種零工活計補貼,各村寨鄉民得到了糧米銀兩救濟,恐怕這個年,就有很多人要餓死了。
這是環境造成的惡劣,本身淮北一片耕種田地也不容易,太多洪水了。
稍稍一下雨,河水就暴漲,小雨小澇,大雨大澇,這是因為平原之地積水排泄非常艱難,也因此這邊的田地離河流都不敢太近。
但若不下雨,就是旱鬧,莊稼地經常顆粒無收。
而興修水利,動不動就是耗費幾千兩銀子,耗時多少年,各村寨哪有這個財力物力
而且遇到大洪水,各村莊興修的小水利一樣無濟于事。
所以這邊的居民基本都是靠天吃飯,年景好時,匪賊的勒索也不嚴重時候,一年辛苦下來,可能勉強吃飽飯。
年景不好,遇到水旱災,顆粒無收的情況太尋常。
所以,淮北民眾對土地的留戀度是不高的,就算現在新安莊崛起,治安清平,民眾可以安心大膽的出來經營,各村寨周邊有數之不盡的荒野荒地,也沒人愿意去開墾。
開墾荒地,需要的資本太大了。
不是開荒后就能種植的,若是生地,經常需要二三年的經營才會變成熟地,否則那種產量
聽聞新安莊招人,各村寨興奮的議論紛紛,各莊青壯都是摩拳擦掌起來,一系列事跡后,不說新安莊民,就是附近村寨鄉民,對楊相公都充滿信心。
他們不知道楊相公會怎么經營,但卻知道自己被招進去后,肯定可以吃飽飯,然后有工錢,買米買糧給家中妻小吃喝。
加上家中老小也做工,算算一年下來,可能都比原來辛苦種田還要強。
還是旱澇保收的鐵飯碗這是新安莊傳出的名詞。
還有,新安莊傳出要修路,這可是這片百年未有的大事啊,各鄉民高采烈的議論,有鼻子有眼的傳言什么時候開工,人人贊頌楊相公的仁德,比后世高鐵會不會經過自己城鎮還興奮。
而且是一種樸素的感情,不是為了拆遷款。
初八日,這種興奮的議論更是沸沸揚揚。
當日,羅山莊。
這是焦山北面一座小村寨。
這邊聚集的多是羅姓人,還有少量的劉姓、曹姓人家。
莊子不大,不到百戶人,一道矮矮的圩墻,內中多是土木結構的茅草土坯房,沙土路的街巷,莊南寥寥幾間磚瓦屋,然后莊子的北面,稀稀拉拉布著一些田地,種著小麥、高梁等。
莊子西面一間茅草屋中,徐貞娘正在炕上仔細縫制著軍衣,她非常仔細,針腳細密,有時還用尺子量量尺寸,免得不合標準。
新安莊的縫作坊將大量軍衣外包,鴛鴦戰襖,手套,油布挎包,皮帶索帶,材料布料,然后讓各莊婦女縫制。
當然,為免有人攜款潛逃,一般都是由各莊大姓人家婦人作為工頭,比如各當家的夫人們,讓她們定期到新安莊孫招弟那邊領取材料,定期交貨,然后領取上批貨物的酬勞工錢。
這樣,可以極大避免她們見財起意,攜款而逃。
畢竟這些人也算家大業大,都有家當財產在莊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事大不了將她們的房子財產沒收了。
這也是一種財產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