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兒子錢禮爵跟泥猴似的,左顧右盼,好奇中又有隱隱的羨慕。
最后,就是他女兒錢三娘錢鼓瑟了。
楊河初見她,戴著紅纓氈帽,披著斗篷,打扮類男子,此時仍然系著大紅披風,但用帕巾包著秀發,多少有些女兒家的樣子,不變的是面容仍然冷艷,雙腿修長。
她那桿沉重的狼牙棒放在馬上,腰間負著雙插,還別著一把重劍,應該是那種雙手重劍。
腰間纏著布巾,更顯魔鬼身材,凹凸有致,又有英姿颯爽的味道。
她站在那邊,尤如鶴立雞群,身邊一大堆男人都矮了她一大截。
不過此時這冷艷女臉上有一些泥水,秀發上同樣沾了一些泥漿,卻是鏢隊行走在外,出于保護臉部的考慮,都是不洗臉的,所以她全身上下,只比她弟弟錢禮爵略好一些。
她一聲不響,有時瞟楊河一眼,但在楊河投來時,又轉開了眼眸。
最后她身邊還有一個頗為粗壯的女子,一樣系著斗篷,包著帕巾,腰間別著一對短斧,沉重鋒利非常,看這女子樣貌應該不到二十歲,有幾分清秀,但右臉上帶了一塊長長的傷疤。
看著九爺等人,楊河笑著走了過去,他拱手道“九爺,闊別數月,你我又相見了,別來無恙乎”
九爺同樣拱手哈哈笑道“見過楊相公哦,楊大人,唉,一言難盡,錢某卻是不能跟大人相比。看看這莊子,看看那邊的集市,幾月不見,大人風采更勝往昔啊。”
楊河笑道“九爺,我們是什么交情你這樣稱呼可就見外了。”
他看九爺錢仲勇臉上頗有憔悴之意,顯然這幾個月過于勞心勞力,再看他的鏢隊,楊河記得當初遇見他時,他鏢隊連同鏢師、車夫、趟子手共有五十人。
然后官道之戰他鏢局傷亡八人,兩個鏢師,一個趟子手死去,余者有些人有傷。
不過那場戰事,臨分別前,他也分有一些銀兩,還有二十匹戰馬,然眼下看去,他的鏢隊只余四十人了,一些人身上還明顯帶有傷勢,只騎在馬上強忍。
說起這事,九爺也是唏噓不已,他嘆道“這大明唉,世道越來越亂了,賊匪多如牛毛,鏢局的生意不好做。”
依他說的,到淮安后,他還到揚州等地走了走,順手做了幾單生意,只是連那邊都很亂了,連年大旱,那邊一樣是饑民滿地,走在路上,都非常的不安全。
他經常要各方打點,遇險也是常事。
然后又護送王府貨物上來,這邊黃河運河水路還是便利的,只是水運翻船只是尋常,一些貴重物品,如蘇鋼等,那肯定要用陸路運送,但陸路險惡,盜賊太多。
作為護送的鏢隊,一路不時折損,從徐州出行五十人,到現在余四十人。
這樣走幾年鏢,恐怕鏢局就空了。
說到這里,這個由通州十二騎轉行的鏢頭頗有茫然,未來何去何從
他嘆息道“再看看楊相公,你我相遇時,隊伍二三百,青壯更不到百人,但現在卻打下這么一大片基業,還有了九品官位,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
他唏噓不已的感嘆,楊河笑道“九爺過譽了,楊某到新安莊后,也是步步驚心,艱難掙扎后,才有現在的局面。”
九爺錢仲勇只是佩服,他還說道“錢某過來時,看到那邊收留饑民,又看到路邊頗有民夫開挖水溝,鋪砌路基,楊相公這是要修路”
楊河道“正是,我打算今年將莊子到集市,集市到碼頭,還有莊子北面過去,這三十多里的路修一修,全部鋪上青石板,方便這邊的民眾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