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各槍管的火眼孔也是設計好的,外間略為漏斗型,固座上的火門更是典型漏斗樣,這樣擊錘下落時,所有刮下的炙熱鐵屑火星都會落在引藥管上。
鵝毛又是非常易燃之物,引藥套在里面,也不容易受潮,一直保持干燥。
再用這時代最貴最精良的蘇鋼發火,這也是新安手銃發火率很高,很難出現啞火的原因。
當然,各種因素下,有時出現啞火很正常,特別雨天的時候。
錢三娘裝好紙殼彈與引藥管,兩桿手銃都用手調動槍管旋轉,都感覺順暢,她滿意的用細布擦拭銃身一遍,就雙銃靈活的在手中轉動,一下插入腰兩側的槍套內。
又裝好子藥,眾人又有安全保證,只是看著地上六子的尸體,余下四人又是心情沉重。
亂世中見慣生死,但朝夕相處的兄弟突然沒了,說不悲痛不可能,這就是莫測戰場,鮮活的人命說沒就沒了。
譚哥兒為萬叔檢查傷口,用酒精清潔,抺上金瘡藥膏,再用干凈的紗布包扎,這也是他們這一個多月在新安莊學到的成果。
萬叔背后被射一箭,好在有鑲鐵棉甲保護,入肉不空,多年走鏢生涯,他受這樣的傷勢也司空見慣,絲毫不以為意。
錢三娘與李如婉則看繳獲,流賊潛藏的十七匹馬騾,都有馬褡子與褡褳。
十七匹馬騾雜物眾多,但除了尋常的馬料毛氈毯褥刀具弓箭等裝備,還有一石米面與一些飧飯干肉行糧外,讓二女動心的就是共約七百五十兩的銀子,還有二十兩的金子,一些碎銀銅錢什么。
按楊相公說的,外出哨探所得,除馬匹盔甲與一些重要兵器上交,余者繳獲,如銀子等等,都歸她們所有。
二女都有自己的原因,都想多攢點錢,看著這些閃亮金銀,李如婉傻笑著,錢三娘長長睫毛則是不斷忽閃。
萬叔用細布擦抺著自己的兵器,他笑道“三娘是隊長,該怎么分,就由你來決定。”
李如婉贊同,譚哥兒持著兵器在堂外戒備巡邏,他目光不斷看來,也沒有意見。
錢三娘沉吟一會,她說道“二十兩金子,可兌銀子二百兩,這邊就是九百五十多兩銀子。這樣,萬叔、譚哥兒還有六子,每人分一百五十兩銀子,余下我跟婉姐姐對半分。一些碎銀銅錢作為公費,路上要花用的,就在這邊取。”
李如婉立刻道“這樣分好,錢隊長賞罰分明,非常公平公正。”
萬叔跟譚哥兒互視一眼,也沒有意見,此戰錢三娘與李如婉功勞最大,自然要分大份,自己每人能分一百五十兩銀子已經非常不錯。
特別她還顧念人情,讓六子也分一份,雖然是因他自己莽撞疏忽而死,但人死了,那就過去了,合情合理都該分一份。這個錢是要給的,否則回去會讓眾兄弟戳脊梁骨的。
也等于是隊里給的撫恤錢,加上楊相公也會給撫恤銀五十兩,這二百兩銀子,家屬遺孀還會安排活計,他的家小可以過得很好了。
眾人一致同意讓三娘拿金子,這金銀的比價歷代不同,大部分維持在一比五,至宋初為一比六點五二,明中期為一比七到八,現在明末為一比十左右,清末甚至達到一比二十。
錢三娘分到金子,也等于是隊長的一些隱形好處,然后又拿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