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抽出一根重箭,再次拉弓,又一根勁箭呼嘯而去。
一個裹著藍巾的流賊拼命逃跑,他用力鞭打胯下坐騎,已經逃出了好幾十步遠,眼見就要逃得生天,他正要松一口氣,不想利箭就從背后追來。
這重箭的初速雖然每秒只有四五十米,但這流賊騎馬逃跑,聽到風聲,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帶著血花,箭鏃就從他心口處透出,他哼都不哼一聲,就滾落馬下。
李如婉也射翻了往另一方向逃跑的一個斗笠賊,余下僅有的五個流賊也徹底崩潰,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個個跪地拼命哀嚎求饒。
錢三娘收好自己的雙插,她按著重劍下山去,黑色的翻毛軟筒馬靴踏在山石亂草中,發出有力的聲響,清冷的晨風拂起她的斗篷,冷艷,又帶著危險的殺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李如婉扛著自己斧頭,搖晃的跟在她身后,這時萬叔迎上來,滿面笑容道“三娘,大捷啊,這仗我們又繳獲了馬騾五十匹,特別俘獲五個流賊,這活口消息就有了。”
錢三娘也不由歡喜,笑道“真的嗎”
她這一笑就尤如冰山解凍,讓人驚艷。
黎叔等人也迎過來,看著錢三娘,各人都露出佩服的神情。
黎叔更嘀咕道“這丫頭真是真是”
一片荒野,雜草密布。
正是虹縣境內。
馬蹄的雜沓聲,夾著火器的轟響聲。
半人高的雜草上,一具戴著紅纓氈帽的尸體正仰躺在草地中,他大張著嘴,眼中有著不可思議,一桿銳利的鉤鐮槍正插在他的胸口位置,那槍尖就一直沒到鉤鐮處為止。
一匹失去主人,背上有著鞍具的青驄馬依戀不去,不時還用舌頭舔著死去主人的臉頰。
而在戰馬尸體附近不遠,正有幾騎在亡命追逐搏斗。
“篤”的一聲,凌戰云與一賊隔著十多步對沖而過,他手中的旁牌擋住了對面騎射過來的一根輕箭,同時他也開了一銃,彌漫的煙霧轉瞬被他奔馳的馬匹拋離在后。
隨后凌戰云皺眉,又沒打中,這騎在馬上劇烈奔跑時準頭太差了。
他先后打了三槍,三發彈藥都打完了,一個賊都沒打中。
看看那邊的裴珀川,開了兩槍也沒打中一個賊,雖然這也是二人擅用弓箭,少用手銃的緣故,但馬上跑起來準頭太差也是重要原因。
還是要近距離搏戰,就象剛才自己用鉤鐮槍殺死一賊一樣,看看裴珀川,一樣是使用馬槊,才貼身殺死一賊。
打定主意,凌戰云將手銃插入槍套,就見除了剛才那騎奔過,又有一賊持著馬刀,吼叫著向他策馬奔來,再看過去,那邊裴珀川正與三騎在追逐纏斗。
卻是二人作為前鋒,昨日就潛入虹縣境內哨探,當日無事,不過今日一大早,二人再次出發時,就在這片廢莊的附近,突如其來遭遇了流賊七騎的哨探。
一番搏戰,二人分別殺死一賊,不過流賊還有五騎,都是兇悍非常。
一直不能停下,也是凌戰云手銃準頭差的原因之一,此時他顧不得多想,就嗆啷一聲,抽出了馬鞍上的馬刀,寒光閃閃,同樣向那吼叫撲來的流賊迎去。
二人對沖,都是單手持著馬韁,身體微微斜弓,速度越來越快,蹄聲如雷,馬蹄就踏得殘草飛揚。
很快二騎帶著彪悍殺氣沖過,“噗”的馬刀割破肉體的聲音,隨著大片的鮮血飛濺。
凌戰云策馬沖過,聽身后重物撲倒草地上的聲音,他心中就涌起淡然。
他喜歡這種刺激殺人的感覺,喜歡那種命懸一線的緊繃,因為這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剛才那種對沖劈砍,也確實險之又險。
二人都全速沖刺,馬匹一秒鐘就跑過了十米,二人相隔不到十五步,也就是馬匹通過時間最多二秒鐘。二人從舉刀到下刀,兩秒鐘內都要完成一個完整的斬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