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王大才出來,祖二哥就不斷給他使眼色,他知道這個同鄉憤世嫉俗,刻骨痛恨官府士紳等人,看到對面一個當官的就忍不住了。
然眼下干什么,勸降啊,索要老掌家侄兒的尸骨啊,你就不能忍忍
而且你現在是什么身份,俺的護衛啊,你出來與對面的鄉勇頭頭對罵,不知道這是越廚代庖他心下不悅又暗暗后悔,不該讓這王大才同來的。
同時聽到王大才說自己殺了多少人,更覺不妙,說這個做什么,不知道悶聲發大財
他正要喝止,那邊小同鄉已被暴怒的楊大人下令斬了,無頭的尸身撲倒,血雨就灑在他的臉上。
然后沒完,暴怒的楊大人喝著護衛,將他右耳也割了,給個懲罰。
祖二哥大叫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話聲未落,就是凄厲的慘叫,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就被割下來。
老賊祖二哥捂著傷口,臉色煞白,魂不附體。
同時身上寒毛陣陣涑栗,不要接下來殺頭
心下就對王大才更恨,都是他搞出來的事。
本來局面很好的,他與對面楊大人談笑風生,能不能招降不好說,老掌家侄兒尸骨肯定可以要走的。
楊河坐回官帽椅,對跪著痛叫的祖二哥道“招降之事休提,本官大好前途,豈能從賊賀勇尸體可以給你們,但你回去告知賀一龍、張獻忠諸賊,爾等大敗,豈能如此輕易離去”
他伸出兩根手指“要走可以,留下買路錢二十萬兩銀子五千石糧米,不二價”
“什么”不說祖二哥一愣,都忘了傷口劇痛,便是張膽、韓尚亮、顏斌等徐州好漢,二寨當家都是目瞪口呆,楊大人這是對流賊進行勒索便是劉七郎都吃驚的看了楊河一眼。
唯有楊大臣等親隨將領臉上露出笑容,楊相公這一套,他們已經很熟悉了。
祖二哥一時有些愣神,事情兔起鶻落,急轉直下,他是來勸降與索要的,結果反被勒索
他也不敢反駁,只喃喃道“二十萬兩銀子太多了,我等北上,沒帶這么多錢。軍中的糧米,也早沒有五千石了。”
楊河道“各賊王身邊沒有攜帶巨款,但你們可以集資啊。你們老營三四千人,每人湊一百兩銀子,就有三四十萬兩。當初李過、袁宗第、王龍等人也只帶幾萬兩銀子,但他們營中馬步皆有銀錢,隨便湊湊,也湊出了十五萬兩銀子出來。你們擄獲多年,不會連一只虎等人的身家都比不過”
他看著祖二哥道“你等也休想欺瞞本官,死去的賊子我等搜過了,步賊身上至少都有好幾兩銀子,馬兵精騎更多,二十萬兩銀子不會湊不出來。如果糧米不足,可減為三千石,但白銀漲到二十五萬兩。”
他站起身來“你可領了賀勇尸體回去,但你告訴諸賊王,不給錢,就別想走”
他冷冷道“本官銃兵三千,你等也見識過了,又有二千盾兵,火炮鐵騎,敢不給錢,本官就一直追到虹縣去”
最后祖二哥領了賀勇尸體回去,但王大才尸身懶得理。
回到賊營,他也不敢隱瞞,全盤告知,便如當時李過、袁宗第、王龍等人爭執一幕,張獻忠等人初不敢相信,隨后暴跳如雷,但最后還是屈服了。
兩波攻山,那個“楊大人”已經證明他的實力,他說有犀利銃兵三千,看來也是確實,畢竟眾人都聽到了,山上打了十陣排銃。
與闖營一樣,獻營革左等人如果要走,也是老營精騎先跑,輜重糧食什么落在后面,五千鄉勇眾人判斷對面實力基本如此,不會差了太遠。
如果他們真一路追來,以當地這個路況,恐怕未來損失就不是這個數,特別眾賊珍視的馬騾等物,極有可能損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