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本地土匪多,特別山東響馬聞名,來去如風,所過圩寨,周邊皆有筑起圩墻。
官道上除了些大股的人馬商隊,幾乎也看不到什么普通的百姓,都害怕遇到土匪搶劫綁票等。
各村各寨,也越來越封閉了,整日將自己關在莊內,百姓種田,也是種一些近寨子的田地,很少有敢走遠的,怕遇到土匪。
特別小圩子的防護力差,越多小的圩子放棄,百姓按姓氏宗族集中到大的圩子居住,原來的建筑田地自然廢棄。
又這邊也是有水患的,比如沭河就年年洪水,水災過后,又是旱災與蝗災,所以這邊百姓雖比睢寧那邊好一些,也沒好過多少。楊河就看到到處的田地拋荒,雜草叢生。
他順湖邊走,整體地勢比湖水高出許多,湖邊蘆葦蒲草連綿,還有著大片的草甸小蕩子,不時可看到一些湖蕩地頗為肥沃。
不過理論上說,這些湖田都是嚴禁開墾的,就怕破壞了濕地,也怕農夫搶水,使得漕運時水流不足。
有時也可看到一些漁民,一家老小都居住在船上,他們需向河泊所納稅,駱馬湖為淡水湖,本地出產的銀魚與青蝦頗為出名。
往東北看去,隱隱可見峒吾山,山的西面南面,都有頗多的村落寨子。
楊河順湖邊看了一會,總體感覺還是原來那地方好,看前方一片的蒲草樹林,隱隱一些廢棄的葦屋,沿湖邊滿是蘆葦蕩子,也不好走,就打算撥馬回去。
忽聽前方的樹林中傳出聲音“那廝去哪了”
“俺看到他往這邊逃,不會有錯。”
“仔細搜”
猛然蒲草分開,就有一批人從林中出來,個個勁裝打扮,或頭巾短褐,打著行纏。或裹著折上巾,身穿齊膝袍子。或干脆敞胸露懷,滿面的粗豪。
但他們都攜帶兵器,或大刀或短斧,有人甚至持著弓箭。
他們前后約有三十人,個個都頗為精悍,甚至有人滿臉的戾氣與殺氣,顯然手頭人命不止一條。
眾人相見,都是一驚,楊河這邊立時戒備,錢三娘更上前,將胡就業擠到一邊去,警惕的策馬在楊河的左旁。
“鹽梟”胡就業一愣,他勒住馬,正要喝問,對面已有人喝道“你們是誰可是你等將那私鹽販子藏起來”
對面人等就一齊怒視,個個殺氣騰騰,就算這邊人人騎馬,他們竟是不懼,個個神情囂張之極。
胡就業是老江湖了,知道此時氣勢絕不能弱了,他怒喝道“放肆,知道某家這邊是誰嗎這位便是邳州的練總楊大人,以后這邊的鄉兵也管他歸。你們這些草民,見到上官,還不滾過來跪拜”
對面人等神情凝重了些,邳州練總,那可是七品官,特別這“楊大人”似乎哪聽說過。
但也僅此而已,對面的鹽梟手下并沒有流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一個漢子更呸了聲“練總,算個屁啊”
他似乎是這幫人的領頭,精壯魁梧,裹著頭巾,身著青色的袍子,穿著牛皮的靴子,臉頰兩處都有大大的疤痕,甚至額頭邊也有,手中提著一把沉重的大砍刀。
一個有些陰沉的漢子站在他身旁,身后兩個弓箭手已是慢慢張開了弓。
“知道俺家老爺是誰嗎”那領頭漢子看著這邊流露出憤怒神色的各人,神情不屑之極。甚至他身后眾人,一樣是冷哼連連,似乎比起他們這些草民,楊河這練總屁都不是。
“區區一個七品小練總,芝麻綠豆的官,跟我家老爺比起來,那就是”
這漢子大喝起來,牛眼瞪著,就要報出他的后臺。
“唰”楊河猛的抽出手銃。
“砰”他對這漢子就開了一銃。
硝煙中,這漢子就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