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看過來,雖說明面上趙高堂只是一鄉紳,但暗地頗有人馬,特別他老娘馬嬤嬤可是強悍,邳州土匪,等閑都不敢漠視此人的存在。
趙高堂嘆了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明里對抗是不行的,邳州全部好漢加起來,也不會是那楊河二千鄉兵的對手。為今之計,唯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與堂中各匪不同,趙高堂明面上基本是洗白了,開牙行,辦錢莊,經常往州學、養濟院等捐錢捐物,人稱邳州大善人。
特別他與普通的積匪家族不同,近數十年頗重教育,他是秀才,他兒子趙還祿更是廩膳生,成績優異,有中舉甚至得進士的可能,這樣一來,趙氏家族前途不可限量。
也因為近年往白道上走,趙高堂眼界頗與普通匪徒不同,明白許多兵不血刃的方法。
他說道“楊河此人不一般,他前來邳州,除了欲剿滅匪賊,還想做很多事。然邳州眼下情況,要做事,就會觸犯很多人。這些人做事不行,但壞事可是在行。趙某會召集相應縉紳議事,各位等著。”
眾大俠出了去,暫時只能按趙高堂方法,看能不能兵不血刃,不行,只有撕破臉皮對抗了。
趙高堂也慢慢踱出來,趙還祿從廊邊過來,施禮道“父親。”
趙高堂漫不經心道“都聽到了,你有什么想法”
趙還祿道“孩兒看過那楊大人,此乃真顏色之人。心志堅定,區區財帛,小恩小惠,不易動心。區區壓力,區區脅迫,不易動容。要對付此人,只得雙管齊下”
趙高堂一驚,轉身看向趙還祿“吾兒你仔細說說。”
趙還祿道“是。”
他說道“孩子所言雙管齊下,最優還是用錢收買。”
趙高堂猶豫道“很多人往練總府送禮,但禮收了,他們卻連楊大人的面都見不到。”
趙還祿道“那只是小錢,要收買楊練總這樣的人物,須出大價錢不可,孩兒估計,一萬兩白銀是最少。”
趙高堂咋舌“這么多。”
趙還祿道“各家合力,一萬兩白銀不能少。送禮時,還須楊練總相熟之人物,令其礙于情面。”
趙高堂道“若送錢收買不行呢”
趙還祿道“只得脅迫了。”
他說道“消息傳來,那楊練總除了要剿滅土匪,還對城內青皮牙人多有不滿,可能亦會對其下手。”
“而邳州這個地方,青皮牙人背后又是什么豪強、鄉紳、衙役、生員,他們豈能坐視”
趙還祿冷笑道“他們鬧起來,州衙方面豈得輕靜蘇知州那邊豈得輕靜自然頗有怨言。”
趙高堂道“往州衙鬧不該對那楊河嗎”
趙還祿笑道“官場之道,皆是欺下瞞上,然官場要對付官員,卻從上往下更佳。聽聞蘇揚那邊縉紳威權赫奕,每有官員睚眥,皆囑撫按訪拿,令地方官無不誠惶誠恐,不敢稍懈縉紳。”
他說道“楊河巡捕之權來自哪里州衙的州尊老父母。州尊不喜,那楊河位子還坐得牢嗎”